南山和苏予安分手后,各自回归了他们的生活。
只是他们的生活再无彼此。
苏予安看着岁暮的位子。
和她当初走时一样,可是就是没有岁暮。
岁暮一走就是半个月,学校里发生了很多事,她都错过了。
她平时最八卦,知道错过那么多事会不会哭鼻子呀。
岁暮这人明明长得那么好看,但是太搞笑了。
不会合理用脸。
岁暮的妹妹岁玧对她说过:“你不说话时,我还能说你是仙女,你一说话就是疯婆子。”
岁暮和岁玧两人平时看起来不对付,可是心里都是爱着对方的。
岁玧不得不承认岁暮是好看的。
有时候真的把她惊艳到过。
岁暮这人挺奇怪,属于耐看型,小白花的长相,但是有时候觉得有点御。
她的那双眼睛生得最为漂亮,她的眼里总有一种情感,看着她的眼睛忍不住动心。
不笑时,无助可怜。
笑时,却勾人心弦。
简直是个小妖精。
她不用刻意打扮,随随便便就有最好看的时候。
她只是随便扎了个高马尾,卫衣,牛仔裤,就是那么简单。
岁玧却说你那时候真的很好看,真的女高中生。
笑颜如花绽,玉音婉转流。
可是,现在的岁暮再也不是以前的岁暮了。
她的眼里没了光,只剩下呆滞、疲倦。
她病了。
苏予安想岁暮了,也担心她。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南山看岁暮那么久都没有回来,心里怪怪的。
也不知道什么情绪在心里作祟。
好奇怪啊。
他怎么会关心岁暮啊。
他从来没有那么关心过一个人。
这种感觉不可控,好奇怪。
他的脑子里全是岁暮的身影。
为什么不是苏予安呢?
南山心中好像有了答案,但他不敢承认。
……
岁暮回到家,躺在床上休息。
终于回家了。
江钰辞走上前,看了岁暮一眼。
“等会儿去学校收拾东西。”
岁暮缓缓地睁开眼睛,淡淡地说了一句:“一定要休学吗?”
她知道他们决定的事,基本上没有改变。
可是,她还是想问问。
“是,必须休学。”
江钰辞说的话没有一点感情。
果然,还是一样的冰冷。
岁暮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江钰辞回到她的房间,玩手机去了。
岁暮的房间里静悄悄的,挺安静。
房间不算大,但只住岁暮一个人显得挺空旷。
岁暮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可是她就是觉得心里很烦。
心累。
她静静地望着天花板,眼泪不知不觉中就落了下来。
她为什么哭。
她也不知道。
可能是没吃药吧。
岁暮也懒得多想。
反正已经习惯了。
下午,岁暮和江钰辞来到学校。
岁暮全程不说话,一直都淡淡的。
苏予安看到岁暮来了,以为她回来了。
她拉着岁暮的手,笑道:“宝贝,你回来啦。”
岁暮垂眸一笑:“嗯,我回来收拾东西。”
苏予安表情呆滞,不敢相信岁暮说的话。
“什么?”
“你要休学?”
“嗯。”
苏予安松开了岁暮的手,不可置信地望着岁暮。
没想到这一走,就是一年。
“还回来吗?”
“嗯。”
“多久?”
“一年。”
一年后,岁暮回来重读高一。
岁暮要治病。
她不得不休学。
南山回到教室,看到岁暮回来了。
半个月不见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说不清道不明。
见到她的一瞬间,似乎有种东西被填满的甜蜜。
心中竟然升起一丝喜悦之情。
他从来没有过这个感觉。
他对苏予安都不曾有过。
听到岁暮是回来收拾东西的时候,南山目光一滞。
她要休学。
南山再次望向她,他想和她说几句话。
可最后什么都没说。
他好想拉住她的手。
但南山克制住内心的冲动。
得知这个消息,南山不知为何内心有点难受,喉咙哽咽。
岁暮在他心里,好像比他想象中更重要。
他舍不得岁暮。
他在怕。
南山第一次对一个人的离开感到害怕。
他怕再也见不到岁暮。
他怕这是最后一次相见。
南山主动帮岁暮搬书,这次岁暮没有拒绝。
还记得开学第一次月考,岁暮一个人搬了一大堆书。
岁暮个子小小的,搬起来超级吃力。
南山主动上前,说:“同学,我帮你搬书吧。”
当时岁暮根本不认识南山。
第一次有男生主动帮她,她不习惯。
所以,她笑着拒绝了。
书很重,但是岁暮没有想让他帮忙的心思。
南山第一次主动搭讪女生,竟然被拒绝了。
心里确实不爽。
岁暮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个。
南山不傻,不是随便搭讪的。
他是看岁暮长得乖,才上前搭讪的。
没想到被拒绝了。
南山只好作罢。
后来,和岁暮相处久了,发现这个女生不仅长得乖,而且还挺有趣。
他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岁暮。
是的,他对岁暮心动了。
众人皆知南山喜欢苏予安,可无一人知南山喜欢岁暮。
喜欢苏予安是因为众人起哄。
而岁暮是真的喜欢。
众人起哄,让他也误以为自己喜欢她。
可不是,他的骨骼告诉他,他喜欢的是岁暮。
只有她。
岁暮拿过南山手中的书,两人相错而行。
南山错过了最好的时候。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岁暮没有回头。
南山看着岁暮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眶竟然湿润了。
他心里好不舒服,心痛。
感觉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这次,他不得不承认,他已经喜欢上岁暮了。
可也失去了她。
岁暮还和以前一样,只是这次不是朝着他跑来,这次是离他远去。
这喜欢可能要永远埋藏在心底了。
岁暮收拾完东西,舅妈也开车来了。
她们坐车回家。
车上,她们都在说笑,唯独岁暮不说话。
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不想说。
好像只有她病了,才有人爱她。
药越吃越多,可是她人越来越瘦。
到家后,岁暮直接回到房间休息,她的身体遭不住。
难受。
喘不上气。
她躺在床上休息。
江钰辞来了。
“过几天和我回帝都,你这几天好好休息。”
回帝都。
岁暮“嗯”了一声。
“还有,你舅舅明天说带你出去玩。”
“好。”
不知为何,岁暮现在浑身透露出一股清冷感。
她这个好看,像白月光。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
夏日的树梢散发出温柔的光,路过的风儿吹散了一地斑驳,天空像是被飓风吹了一夜,干净得没有一丝白,只剩下纯粹的蓝色,就像不经意闯打翻了蓝墨瓶,渲染开千丝万缕的蓝。
岁暮静静地坐在车上,望向窗外。
车拐过一道道山湾,开入农村。
大自然的气息扑面而来。
最原始的状况。
下了车,这里的路没有铺水泥,还是泥巴地。
一眼望去层层叠叠的山。
青山远黛多妩媚,近水含烟意朦胧。
岁暮跟着她们一起走到一户农村人家处。
这里的人很和善。
岁暮喝多了水,有点想上厕所。
老人家给岁暮指了路。
岁暮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有点不习惯。
她竟然还被吓到了,说起来是真的好笑。
这里的厕所没有装修,还是以前的样子。
茅厕两边是猪圈。
岁暮进去打开灯,然后猪立马叫了起来。
几头猪死死地盯着岁暮。
岁暮浑身一抖,妈呀,太吓人了吧。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会被几头猪吓到。
岁暮上完厕所出来,自己都被自己都逗笑了。
这一路上她都沉着脸,如今还笑了。
舅舅是带她们来山上挖竹笋。
岁暮:我真的会谢。
跑那么久,就为了竹笋!
岁暮和江钰辞都笑了,面对舅舅憨厚的笑,也不知该怎么说。
算了,干脆不说。
既然来了,就好好玩。
岁暮艰难地在坑坑洼洼的山坡上行走。
每走一步都能难啊。
这山坡上太不稳了。
舅舅跑在前面一个劲地挖竹笋。
一个,两个,三个……
在大大的山里挖啊挖啊挖,一个两个全部带回家。
背篓根本不够装。
舅舅也没有要停手的意思,越挖越起劲。
岁暮独自在半山腰美丽。
不是她不想往前走。
是她害怕啊。
妈的,这什么鬼地方啊,她根本不敢动。
真怕摔个狗吃屎。
岁暮身体有点吃不消,她蹲在地上。
她不舒服,头昏,没力气,感觉立马要倒了。
江钰辞察觉到岁暮的不对劲,低声地说:“不舒服啊?我们先下去休息一下吧,在下面等他们。”
岁暮软软地“嗯”了一声。
有点像受了伤的小白兔,软绵绵的。
江钰辞拉着岁暮的手,带她下去。
“小心点。”
“嗯。”
阳光透过竹林洒在岁暮的脸上,勾画出岁暮柔美的轮廓。
她的脸比较白,阳光增添了她的美。
优越的脸部条件,不笑时有点偏冷,笑时却是妥妥的甜妹。
小白花的长相,惹人疼惜。
岁暮曾经说过:“我可以不爱美,但是必须美。”
在学校里,她就算只是扎了一个普通高马尾,不怎么收拾打扮,却仍然很美。
岁暮觉得眼光有点刺眼,她忍不住用手挡了挡。
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气,她终于缓过气来了。
一瞬间,感觉自己活了。
她们就呆坐着等舅舅他们挖完竹笋。
一时半会他们不会回来,岁暮盯着远方发神。
她想在这田野里自由自在地撒野。
她向往自由。
他们回来了。
岁暮收回了目光。
他们安排了岁暮的一切,唯独没有问她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