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陆想容估摸着陆洪令下衙回来了,这才整理了仪容,由焕喜陪着来了陆洪令的书房。
陆洪令正在埋头写着东西,见陆想容推门而入,慌忙将手中纸张压在一本书下。脸色不虞,沉声道:
“怎的不敲门就进来了!”
陆想容屈膝行礼道:“女儿有要事禀告父亲,一时心急,父亲见谅。”
陆洪令从书案后走出,坐到太师椅上,这才抬手让陆想容坐到对面说话。
“有什么要事,说吧。”
陆想容斟酌道:“父亲,您不觉得我们府上守卫过于松懈吗?”
岂止是松懈,就十几个稍微壮实些的家丁,有何守卫可言?
陆洪令琢磨着她话里的意思,盯着她问道:“可是发生了何事?”
陆想容回望着她,郑重道:“昨夜女儿院里来了刺客,幸好我前些时日招了个女护卫,这才没有酿成大祸。两人在我房里大打出手,直到那人负伤逃跑出府,府中竟无一人察觉......”
陆想容见陆洪令脸色大变,往前凑了凑,低声又道:“而且那人我见过,是雍王府的人。”
陆想容之所以提雍王府,是想要陆洪令对雍王有所防备,不要站错了阵营。
陆洪令眼珠子微闪,有些惊疑不定。难道是雍王不相信自己,特派人来监视他,还是想寻找什么东西,这才误入了容姐儿的花容居?
“父亲知道了,这寻找真正懂武的护卫,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会命家中奴仆都警醒着些。你先下去吧,这事我会尽快办的。”
陆想容得了准信儿,也就不再多逗留,退了出去。
晚间,待所有人都睡下,陆想容偷偷穿戴好下了床。
焕喜倒是比以往警醒了许多,陆想容这边刚走了两步,她就翻身起来,急忙要去掌灯。
“你睡你的,我出去走走。”
陆想容快步过来将她推会小榻边,轻声说道。
“小姐你要去哪,奴婢陪着你。”
焕喜拽着她的袖子不松手,小声恳求。
陆想容拍拍她的手,低语道:“我就在院子里走走,不用跟着,你睡你的。”
焕喜还是不撒手,陆想容无奈叹气,只能任由她跟着。
陆想容径直走到院中那颗大树下,抬头往上看,却什么也没看见。
焕喜也抬头,“小姐你看什么?”
莫言心从树叶茂密处一跃而下,吓得焕喜拉着陆想容连连后退几步。
陆想容一把捂住她又要惊呼出声的嘴巴,在她耳边低声道:“闭嘴,是莫公子。”
莫言心今日一身黒衫长袍,怪不得陆想容抬头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人。
“陆二姑娘不睡觉,出来找什么?”
陆想容老实回道:“我就是看你来了没有,不亲眼见你来,我睡不踏实......”
她这是将自己当成保镖了?莫言心好笑,突然起了逗逗她的心思。
“请我看家护院可是很贵的,姑娘可想过如何报答?”
陆想容一愣,随即道:“那......那公子要多少银子一晚?”
这话这么听起来怪怪的,即便是不苟言笑的莫言心,也被她这句话逗笑了。
“呵,我可不在乎那些阿堵物,姑娘不妨再好好想想。”
陆想容恍然,他莫家书香门第,可能更看中那些笔墨丹青之类的弄西。
“我有一幅香山先生的画作,可以送与公子作为酬谢。”
香山先生极少有画作流出,这还是陆想容机缘巧合下所得,忍痛割爱送出,想来莫言心不会拒绝。
可莫言心却笑了,笑得比之前还要开怀。香山先生的画作么,他想要多少,自己画就是了,还要她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