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玉想到一个人。
在想到那个人的时候。
他每一根汗毛节节抖动，浑身颤栗。
“不可能啊，他也算是朝堂中人啊。”
“他是真的疯了不成？”
“直接跟所有的朝堂大臣对上？”
魏征看着自己儿子这么大反应，笑道：“猜出来了？”
“嗯，是李凡！”
“不错，应该就是他。
“虽然他是朝堂中人。
“但我想，他根本没把自己当成局中人。
“陛下让他做太医令，最后的嘱咐是宫中有疑难杂症的时候，再去请他。
“这种情况下，你想想看，他几乎算是朝堂中的一个边缘人。”
魏叔玉更加不解，“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将这个计策说出来，可能会动一部分人的利益吗？”
“他可能真的会死的很难看。”
魏征沉思良久，“叔玉，这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事。
“依照陛下对他的奖赏。
“他这后半生衣食无忧，而后他又献出这个计策。
“虽然不能公布天下，按照陛下的心思，他这是得了大恩赏，眼下缺少一个合适的借口罢了。”
“我先前几乎错怪了这小子，以后多和这样的年轻人来往，对你只有好处。”
魏叔玉虽然不情愿，最后还是点头，“好，我听爹的。”
“在宫中的时候，他救下了翼国公的性命，这次又是翼国公亲自进宫将事情说了出来。
“基本就可以断定了就是出自这小子之手。”
他去书架上把最近很流行的《诗词辑略》拿了出来。
“这卷首上的秋日词，已经很明白说明这就是那小子作的。
“还有这诗后面几位大儒对五大世家捐灾银的看法，已经很清楚了。
“这件事，白兴安知道、秦琼知道。
“他们都不说出来，也是对那小子的保护！”
魏叔玉静静听完，拿起《诗词辑略》，将上面的词一字一句读了出来：“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魏叔玉想不明白这个人究竟是在想什么？
普通的人，就算是有了这个念头。
也不敢上书给皇帝。
他？
“难道这人，真的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不成？”
随后陷入沉思。
久久无言。
……
孙神医医馆。
李凡坐在房间中，正在翻看最新的邸报。
李君羡冲着李凡拱手道：“小神医，陛下让我来请你去宫中参加宴会。”
李凡点头，反正左右无事。
上次还没见识全部皇宫的面貌，真的不是纯粹就是为了一口吃的。
宴会的地点在后宫一处宽广的大殿，麟德殿，
李凡刚找到一张空闲的桌子坐了下来，就看到熟人。
正是秦家兄弟。
秦怀道哈哈一笑，“小神医，我就知道，陛下这次肯定也要宴请你。”
秦善道也是很开心，“那是自然，小神医正是这次让五大世家募捐的大功臣。”
“善道，嘘……”
“大哥，我知道，现在不是没人吗？”秦善道嘟起了嘴巴，不以为然。
“小心些总是没错的，毕竟这件事情就连爹说出来，也会对秦府遭到不小危险。”
李凡安慰一声，“大公子，二公子多虑了，依照陛下对翼国公恩宠，想要找秦府晦气，就是个笑话。”
几人在这边闲聊。
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过来，“大公子，在说什么呢？”
“莫不是这次五大世家捐百万贯灾银，是大公子想出来的？”
李凡皱眉，他知道是谁过来了。
秦善道压根都不想给这，突然插话的年轻人一个面子。
“侯公子，这里不欢迎你。”
侯学真不知道是不是，自从上次被李凡给刺激了？
原本即便不喜欢某件事情，也多少顾忌面子。
而现在浑不在意。
“哎。
“二公子，这话错了。
“陛下愁了很久的事情，被翼国公解决。
“这本就天大的好事，依照陛下的性子，这次宴会肯定会好好赏赐秦府。”
“还有赶巧今天正好也是太上皇的寿辰。
“双喜临门，大公子就等着陛下的赏赐吧。”
李凡看着侯学真说话言语间看似服气，实则不服的样子。
他明白了过来。
李渊的寿辰？
李凡饱受后世宫廷剧的荼毒，或多或少也了解到一些内幕。
李二和李渊的关系一直不太好。
这次募捐到这么多灾银，总算解决了两县百姓的实际困难。
这也是李二在向李渊展示：看，我这个皇帝当得还行吧？
这也是父子两人之间关系的一个缓和。
侯学真看似和秦善道说话，实际上他的眼神一直瞟向李凡。
上次在秦府第一次相遇，他本就冲着一个目的：就是让白兴安收自己为徒。
可是被李凡横插一杠子，他早就想着教训李凡。
你这小子有什么资格？
侯学真说完话，自然而然将一个消息说了出来。
“曹利群上次差点伤了小神医，也算他罪有应得。
“刑部的判决下来了，明日就会被押往凉州，流放充军。
“曹安意被贬为庶民，一生不能参加科举，也算罪有应得。”
秦善道直接反问：“侯学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和小神医有什么关系？”
李凡听到后，也是感慨。
曹利群作为长安的二世祖，本来自己和他就没有直接的矛盾。
这人纯粹是自己作死。
若不是自己的武艺尚可，都险些儿玩完。
说到底、
这家伙就是一个后世被惯坏的要加薪，自己不是张喵，也算自己替天行道。
侯学真呵呵一笑。
“没什么意思。
“我就是觉得小神医的武艺真的很厉害。
“曹利群虽然混账，也没有在小神医手下讨到便宜。
“我武艺平平，现在宴会还没开始，我很想跟小神医讨教一番。”
秦怀道心中厌恶，原本他就和这人没什么交集，在路上也就是点头的交情。
可是现在这人，几次三番老找李凡麻烦，就皱着眉头拒绝。
“侯公子，这里是陛下的宴会，还是不要那么放肆了多。
“你若是心里不甘心，宴会结束，来我秦府演武场，我来和你讨教。”
他的话隐隐有些怒气。
就算是个正常也会先答应下来。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自从被李凡按在地上摩擦，从此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侯学真的性子，越发越表现得让人难以琢磨。
“大公子，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
“我今天就是想要领教小神医的武艺。
“要说小神医医术高超自然是没的说。
“可要是说小神医武艺厉害 ，我倒是想试试，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
李凡皱着眉，呵斥道：“你丫有病！”
侯学真愣了，这是什么意思？
秦家兄弟虽然不太明白这小神医经常嘴里蹦出来古里古怪的词，是从哪里学得？
看着李凡皱眉得样子，也是一时轻笑。
这怕是一句骂人的话。
侯学真看着几人的反应，也明白了过来，这是在骂自己？
他正要反击。
一个少年郎身穿黄色龙袍，意气风发。
“说得好！
“本太子觉得是应该比上一比。
“一位是我长安盛名在外的少年神医。
“一位是我长安文武皆通未来栋梁。
“本太子，觉得少年人正当意气风发、快意恩仇！”
李承乾环视一圈，想要跟在场的几个约莫同年纪的少年人来个眼神接触。
犹如人间帝王。
侯学真、甚至是秦家兄弟也是微微低头。
只有李凡，眼神定定看着他。
内心毫无波澜。
得，又来一个让人生厌的家伙。
ps：我查百科了。
麟德殿，是皇帝举行宴会、观看乐舞和宴请外国使节的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