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善道一个没忍住，“李姑娘，这是你的主意？”
李韵灵瞅了一下老神在在的老父亲，面无表情，“额，嗯……”
“这也太土了吧。”
“你说谁土？”
小姑娘一直在张望局势，一听见秦善道这么会说话，立马怼了起来。
“哈哈，没什么，这办法真好……出这个主意的简直是个小天才呢。”
李靖出声打断，“安平，你在长安城中的名气极大，一举一动牵动着长安士子，我希望你能参加。”
这？
李凡一直在想着，虽说李韵灵这姑娘的主意逊了一点，倒也是个拒绝杨敬的主意。
长安城中人才济济，杨敬偏安一隅，倒是很难在长安城中崭露头角。
可另一个事情也暴露出来了。
换了杨敬，来了王静、张静等人？
这件事情就得通吗？
李凡吸了一口气，病急乱投医。
“长安城中人才多如过江之鲤，而李姑娘又是大家闺秀，想来只要是符合条件的长安士子都会踊跃参加。”
“哈哈，我也这么觉得。”
你也这么觉得？
女人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大人不拉着点，还要添火烧柴？
李凡瞧着李靖笑眯眯的表情，他当下可以十分肯定，这主意就是李靖出的。
至于目的？
他瞧了一眼身旁的那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
推脱罢了。
呵，大人。
“既如此，到时我会与大公子一道凑热闹的。”
昨日初雪，一直到了后半夜雪才停。
李凡乘坐马车从涟江楼赶赴李府的途中，倒是罕见没有见到地上有多少雪。
或许是坊市的坊丁起了个大早，将属于自己职权范围的道路给清扫了一遍。
倒是街道两侧的围墙上面的琉璃瓦，零星堆着一层薄雪。
那似乎是在告诉长安众人，昨夜下了一场并不算大的小雪。
李凡今日来到李靖家中，站在会客厅中，这才注意到，花园中种植了几棵硕大的虎刺梅。
蝴蝶似的小红花，每两瓣为一小朵，就像一对璧人，李凡用力一嗅。
空气中似乎带着一股不同于茉莉花一样的清香。
过了一夜，覆盖在小红花上面的薄雪，正在一点一点脱落下去。
这时快到中午。
李靖吩咐了完身边的仆役，然后道：“这确实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事，可你们几位都是我长安可以倚为肱骨的少年人，我不得不多此一举。”
“既然到了正午，安平和怀道不妨就留下来吃一顿便饭吧。”
“好！”
干饭人秦善道自从前段时间受了风寒，一直不大舒服。
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
这时一听，吃饭二字，立即脱口而出。
秦怀道脸上挂不住了。
丢人啊。
李秋灵撇撇嘴，吃货！
李韵灵扭脸朝向窗外，一个劲偷笑。
李靖眼神示意，这时仆役开始忙活起来。
“今日是家宴，都是自己人，也不必顾忌太多规矩，咱们人多热闹，韵灵秋灵也一起坐下吧。”
昨日下了的一场雪，因此今日的天气各位格外阴冷。
李凡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棉袍。
李韵灵的位置正好是正对着他，她自然是能够将李凡下意识的动作看在心里。
“香啊。”
秦善道反正形象丢掉完了，彻底放飞了。
热气腾腾的汤锅端了上来，升起一团氤氲雾气。
仆役将汤锅端了上来，然后迅速摆上薄如蝉翼的羊肉片，紧接着端来一小碟像是胡椒、茱萸汁的东西。
李凡看到那汤锅的时候，脑子里腾地冒出来一句话：火锅？
是了。
白居易好像是写过这么一句话：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李靖看几个年轻人不动筷子，顺势道：“别客气，善道不是饿了吗？”
然后他用竹筷夹起一小片羊肉在锅里这么一涮，又拿了个碟子蘸了一下，放在了面前一张颇大的碟子里面。
秦善道一听李靖如此客气，也不矫情了。
运筷如飞。
李靖看着今日热闹的景象，心中畅快。
当此时，他想起了一件趣事。
“安平，前段时日你在宫宴上谈论羊肉各个部位的药理、功用可真是让人耳目一新啊。”
李凡汗颜。
那就是自己就着李二心意的一番胡侃。
论当时朝中大臣的资历，每一个都是李二的心腹，那羊肉无论是怎么个分法，都是对的。
答案不唯一。
本活动的最终解释权归李二所有，如有意见，憋着。
“李将军，陛下的心意，我怎敢揣摩？”
鸡贼，这小子。
我怎么觉得那就是你小子在胡说八道呢？
李靖仿佛就是一下子捏住了李凡的小辫子，从头到脚都流露出了笑意。
嘿嘿嘿~
反观这里还有一个透明人。
杨敬。
从李凡落座的那一刻起，他就一言不发。
杨敬一向自负。
杨家和李家有婚约，自己又是这般一表人才、才华自然是有的。
除了自己，还有谁能配上表妹？
可这时，一个外人不断闯进他的视线，不断给他制造意外。
杨敬如坐针毡。
筷子上夹的肉瞬间不香了。
李靖正要调侃李凡几句，身边的仆役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手中拿了一封火漆密封的信件。
李靖陡然升起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就连一向神经大条的秦善道也停止了吃肉。
李家姐妹也在张望。
整个房间中，只剩下还在沸腾的汤锅。
“咕嘟……”
“太快了。”
这是李靖的第一个反应。
旁人不明就里，只有李凡一个人在抚摸额头思索。
“昨日我还在心里想着这件荒唐的事情，想不到这就发生了？”
李靖错愕无比。
李秋灵可不管这消息是不是机密，“爹，啥子事嘛？”
“没事，吃饭吧，和你没关系。”
“哼！”
李韵灵扯了扯她的衣袖，“军中机密，你可不要瞎打听。”
“这么神秘？”
古灵精怪的小姑娘，眼睛里又开始闪着不灵不灵的光芒。
“嘿，小神医，我爹手里拿的是什么消息，你猜猜看？你要是猜对了，我就告诉你一个我姐的小秘密哟。”
李凡看着阴沉的天色在想着事情，听到这些话，“无聊。”
“两个？不能再多了。”
秦善道心里面也被勾起了心思。
“哎，安平兄，悄咪咪告诉我。我也好奇。”
李凡无奈看着这家伙期待的神情，小声道：“突厥大雪、牛羊冻死。”
“什么？”
李秋灵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旁边摸了过来。
“你干嘛这么大声？吓死个人了。”
秦善道差点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