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村大队,队里很多人都在那里锯木头。
村里的鲁木匠看到我们师徒,和身边人嘀咕了一嘴就冲我们走过来。
他把我们师徒拉到没人的地方,悄悄的说着,凡是做好的门槛他都在上面弹了墨线。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加的不?
师父有些惊讶的看着他,鲁木匠笑着摇摇头。
“道长,村长说的那些事儿你就不要瞒我了。我干了大半辈子木匠,邪性事儿也看过不少。这大晴的天,哪来的暴雨。恐怕是为了防鬼吧!我这多弹道线也没费啥功夫,要是能起作用,再好不过了!”
师父对鲁大叔恭敬的行了礼,“鲁大哥,村里可能要出大事,我们也是怕引起恐慌,不得不行此下策!”
鲁大叔摆摆手,说这样的事儿,村子早些年也经历过。
只不过是年头久了,家家户户把门槛都换了。他家还是几十年前的老门槛,就是这么高,还弹着墨线。
“幽幽,你是来给门槛画阴阳符的吧?”
鲁大叔你真厉害,这都被你识破了。
鲁大叔尴尬的看看我,“不是我厉害,我家的老门槛上有,我就猜你是来画画的......."没等他说完,我听到大喇叭又开始广播了。
“各生产队注意了,今天是伟大的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缔造者之一的杰出领袖,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土里波斯基的寿辰。全村所有人家,必须在门上悬挂艾蒿,为我们伟大的革命先驱庆生!”
我看着鲁大叔,鲁大叔看着我。
“什么斯基?”
“土里刨食斯基?”我听着好像是这么个名字!
师父一个大巴掌过来,打的我一个趔趄。“管他什么司机,赶紧去干活!”
我揉揉头,昨晚还要把他当成亲爹,今天他就化身为继父!
村长编瞎话的程度,也忒不靠谱了些。
不过,他唯一成功的地方就是转移了村民的注意力,大家不再关心为什么要挂艾蒿。
在村大队锯门槛的人们都在讨论,刚才那一串是什么斯基!
我拿起毛笔,在成形的门槛上默默画着阴阳符。
一支大毛笔,端的我手有些麻。
“好好画,丫头!”鲁大叔一边刨木头,一边和我笑着打趣。
“那必须的!这墨,可是我师父费了好大劲动了手脚的,不,是施了道法的。”
师父说,这样画上去的阴阳符,更能有效的阻挡进门。
只要晚上进不了门,白天是不敢出现在阳光下的。
村民们的性命,暂保无虞。
全村,将近百户人家,近百个门槛,等到天快黑的时候,我也画完了。
师父一直坐在我旁边,面前铺着一张他手绘的地图,拿着铅笔在上面点来点去,不知道在画着什么。
摆石子的那几个地方,似乎就是我们白天提起来的极阴之地。
师父在图上勾勾抹抹,似乎要勾勒出什么图案。
不得不说,师父的一双手白净修长,骨骼分明,是画符的好手。
可是在画图这件儿小事儿上,不得不承认,他还不如我这八岁的孩子。
我提起笔,在上面加了两道,一个近乎鱼形的漂亮图案形状跃出纸面。
师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了我一眼,把我手中的笔都吓掉了。
我默默的把橡皮递过去,你这擦掉就是了,我不就是一时手欠。
师父开心的把那张图纸拿起来,上下左右翻了好几遍,大喊着“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便匆匆往家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