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手中的笔往回追,师父莫不是疯了。
我踏进家门的时候,师父和大白两个人居然把一面墙都涂画了。
本来这面墙上面糊的都是报纸,这还是采石场厂长那次为了感谢我们给送过来的。
要知道,别人家的墙面还是黄泥加稻草,我这拿报纸糊上的可有面子多了。
可是,他们两个,竟然在我糊了好几天的报纸上勾抹着乱七八糟的图!
我一腔怒气不知从何消散!
“你们在干什么呀?这样合适吗?练字啊!”我近乎哭腔求着他们。
师父回头看我回来了,笑的眼角纹都深了好几个褶。
“幽幽,你回来的正好!你帮为师看看,这个地方是哪?”
我往回撤了几步,孩子眼中的世界和大人是不一样的。
比如,我现在的个头就看不完整张全图。
模糊中,我猜测着,几个大墨点就是师父心心念念的极阴之地。
“幽幽,你看啊!这是采石场、这是长着浮尸草的地方,这是咱们村子的池塘。我让大白按照实际距离的比例化成这个地图,你想想这个地方应该是哪?”
师父兴高采烈的用着木棍在墙上戳着,想象着有一天他也能去传道授业,也是一件!嗯,挺滑稽的事情!
师父指的地方,应该是池塘东边的一块空地。
那块空地因为离池塘近,一下雨经常被淹,所以被改为了稻田。
而这块地不被人所熟悉,是因为他是村长家的私人开荒地。
生产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稻田的存在。而师父这种每天除了上工,就是回家打坐,怎么可能关心这种八卦。
我挠着鼻子仔细回想着。
我和大壮夏天的时候还去那抓过泥鳅,那块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突然间,我想去了今年夏天发生的一件怪事。
那时候,师父还是成天不着家,我和大壮寻思去稻田里面弄些泥鳅或者烤些青蛙大腿吃。
当时村长家的大狼狗叫的很凶,我两小心翼翼的绕过池塘才到的稻田。
大夏天正是稻子长得旺盛的时候,这时候里面的青蛙和泥鳅最是肥美。我和大壮光着脚在泥里面穿梭,还在比谁抓的泥鳅多。
等我抓的差不多想和大壮显摆的时候,大壮不见了。
当时可把我吓坏了,我听过太多老人讲的红军过草地,里面都是沼泽瞬间把战士吞没了的故事。
大壮,不会是抓泥鳅时牺牲了吧!
村长家门口拴着的那只大狼狗,总是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这边。
我害怕不敢喊,就低声的唤着大壮。
我顺着大壮在田埂上留下的脚印找去,才听到大壮微弱的回应。
等我找到大壮的时候,他竟然掉到了井里。
话说那口井藏得很是隐秘,上面连沿都没有。只是一层草皮浅浅的覆盖着,也不知道大壮是怎么掉进去的。
幸运的是,大壮在里面安然无恙。
我怕师父说我,也怕大壮爹娘着急,偷偷回家找绳子把大壮拽上来。
大壮那么重,我力气也小,当时还是把绳子系在我腰上,我抱着井口不放松,大壮自己爬上来的。
当时害怕把衣服磨坏了,应是贴着肉皮缠的绳子,结果要上被勒的血肉模糊。
现在我腰上还有一道红疤痕,这也是大壮现在和我关系这么好的原因。
我痛的打趣大壮,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幸亏是个枯井。要是个有水的,他现在估计只能漂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