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嘛门上挂着大白花,墙上挂着白条幅,路边洒满的纸钱算是咋回事?
我就离开一天,家里死人了?
冲过重重的人墙,在大家的腿间穿梭,挤得我有些喘不上来气。好不容易冲进去了,还被几个荷枪实弹的军人给拦住了。看来,事情一定很大,军队都出动了。
“放我进去!我是特情处的人!”我大声喊着,可这些当兵的站的笔挺,端着枪都不低头看我一眼。
我要是想钻过去,一只大手就会把我提溜出去。
紧锁的大门门前,十几个人披麻戴孝哭的凄惨。“我可怜的儿啊,我命苦的孩子啊...”,丧盆里的纸钱烧得正旺,一时我分不清是有人来闹事?还是特情处有人亡故了!
看这烧纸的人,明显不是一伙儿的,还有个老汉一身羊皮袄,脖上系着貂皮的猎户打扮,倚在门垛上背着大袋子,抽着旱烟。
我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死的不只是一个人,家里一定出事了!
“嘀嘀嘀...”外面有汽车在鸣笛,大家自动的散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在前,后面还跟着辆军队的绿色卡车。
等人群散的差不多,黑色轿车里下来几个人,其中就有孟姐姐、艳姐,还有吴迪。
她们手里都抱着一张黑布蒙起来的大相片,这该是给死人用的。
之后,从小轿车的副驾驶上下来一个中年男子。我见过他,曾经特情处被那群社会小青年围攻的时候,就是他来解的围,党校的主任还是谁来着,好像叫李局长!
李局长大步走到哭灵的人群中,嘘寒问暖的劲儿特别到位。等家属看到那孟姐姐抱着的遗像,更加沸腾起来。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想起之前孟姐姐接到的电话,难道说的就是这事儿?该死的杨果实,差点让我耽误了大事儿。
小郑哥哥从里面开了门,当兵的立刻在现场控制秩序。我趁机往里面钻,冲着孟姐姐那边打招呼。孟姐姐和周边的人小声的说了几句话,我被放了进来。
李局长那边安稳的差不多了,那辆军队的卡车徐徐开了进来。所有家属齐齐站在路边,眼睛哭肿的和桃子似的,紧盯着卡车里面。
“孟姐姐,发生什么事儿了?”我站在吴迪旁边,看大家的神情都很难过。尤其是艳姐,哭的稀里哗啦,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吴迪悄悄拉住我,说是我们在南疆的同事遇难,遗体今日交接。
“南疆?遇难?”我心中陡然一凉,师父也在南疆!
不过应该没事儿,这几天的功夫,他到没到还两说。再说,要是那卡车里躺着的是师父,孟姐姐看到我早就崩溃了。
卡车的后门被戴着白手套的士兵打开,三副担架从上面抬了下来。他们身上盖着的都是五星红旗,这是祖国对这些为国捐躯的无名战士最高的荣誉。
家属看到遗体下车,纷纷哭倒在地。
打头的一个老太太,满头白发,风烛残年,整个人在风中如同一只残叶,随时落地。
“我苦命的儿啊,为啥不在家多陪娘几天。老天啊,有啥报应,不能放在我身上,要找我的儿啊!我儿五代单传,怎么在这儿就绝根了啊!我有罪,有罪啊!”
老太条哭的甚是惨烈,在场的人纷纷落泪。
三具遗体整齐的摆在特情处的门口,李局长对着群众和各媒体记者纷纷致歉。说这些人,是为祖国寻找石油的路上迷路牺牲的,对于勘探人员的牺牲,祖国表示很悲痛。之后又说了一些官场上的话,周围的群众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