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纳闷,这些人不是我们特情处的吗?什么时候成勘探石油的了?
难道,他们在南疆修路挖出石油了?石油井喷,把这几个倒霉鬼井喷而死?
更奇怪的是,这些家属对于这种说法没有丝毫的反驳,仿佛他们的孩子就是光荣的石油工人。
李局长讲完话,艳姐哭的更伤心了,她手上一软,黑纱从相框上滑落,里面竟然是一名年轻人。浓眉大眼,很是英俊。
原来我们特情处还有这样的人,可惜我第一次见面他就躺在了这里。
接下来,就是认亲的仪式。
躺在担架上的遗体被掀开一角,露出头颅。我们牺牲了三位同事,两个年轻人,一个中年汉子。那白发老太太抱着中年男子哭的肝肠寸断,后来还是军医给抬走了。
而艳姐怀中捧着的那个年轻人,被另外一家大娘抱在怀里,说什么都不放开。艳姐哭着跪在那大娘面前,大娘摸着艳姐的脸,娘两抱头痛哭。
“艳姐这是怎么了?她和这人是老乡吗?”我从未见过艳姐如此伤心。
虽然同事们的意外身故,我也有些难过。不过,毕竟是不熟悉,所以悲伤的情绪并无多少。而且,这人死了,照样投胎重生,生死就是一个循环,无非早晚罢了。
孟姐姐把照片放在另外一个年轻人的灵前,就退了回来。“那人是你艳姐的未婚夫,她这次打击太大了!”
未婚夫?
看向照片里的年轻人,笑意盎然。和灵前哭泣的艳姐,极为相配。
可惜了,可惜了!
“孟姐姐,他们不是因为在南疆修路遇难的吗?”我悄声问着,孟姐姐吸了一下鼻子,眼圈又涌出泪来。
“他们的死因,不能说明,这次我们也是被人陷害!”
我还没弄明白,孟姐姐就被李局长的人叫了过去,对着各家报纸前来采访的人员说着什么。看着周围逐渐散去的群众,我似乎明白些什么。
之前我听三处的钱老爷子说过,我们做的工作是不能见光的,就连死,也不能轰轰烈烈。
所以,这次应该是编其他的死因给掩盖过去。可惜这些群众不知道的是,他们每天享受的和平与光明,都是这些在黑暗中行走的人的牺牲换来的。
小郑哥哥与吴迪忙着疏散人群。还得顾忌着那名白发老太太的安危,倒是显得另外一个灵前格外清冷。
最边上的那个年轻人,照片里是小寸头,粗眉圆眼,红红的脸蛋绿棉袄。看起来就是个朴实、勇猛的汉子。他旁边站着那个穿着羊皮袄的老汉,他在尸体上摸摸点点,脸上并无太多悲伤。
他家怎么就来了一个亲人?
我走过去,看看有啥能帮忙的吗?顺带也安慰一下,老年丧子,这该是多么沉痛的打击。
这老汉戴着狗皮的大帽子,在这正午的天气下,鬓间已然见汗。看他儿子生的极为干净,老汉的脸上却是胡子一大把,头发胡乱的从狗皮帽子底下钻出来。看样子,头发比我还长。
“大叔,节哀!我也是这特情处的工作人员,叫我幽幽就行!”
那老汉除了嗯的一声,整个人的心思全扑在面前这具尸身上。我这也才仔细看去,他隔着国旗摸的地方都是人体的几大穴位,如果他摸得没错的话,这些地方好像是鬼门的位置。
这老汉看着平淡无奇,难道也是内中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