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仁随之还礼,“一切全靠道长了!我...”
师父抬手制止住他,“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是我的责任,你不用愧疚!
每个人都肩负着自己的使命,这就是我的归宿!生前可以超度这么多的亡魂,我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师父话说的很慢,李毅仁眼中忍着泪没掉下来。这怎么弄得和生离死别似的,我拽着师父的道袍,他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幽幽,去置办香案,带他们把东西拿着测好方位我们做道场!”
说完,他摇起了招魂幡,念起了超度的经文,顺着最近的一处废墟走去。
看师父的言行也没啥意外的地方,我便带着那只小队,去寻找合适的道场。
附近的建筑物都倒塌了,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间学校。那里的操场还算是宽敞,而且晚上校园没有人,那里的亡魂还没几个。
我们合力从废墟中搬出桌椅,点上香烛将道场布置好后,我去找师父。
街上已经来了救援队伍,别说救援的速度还是蛮快的。我寻思问问伤亡的程度,他们也不知道。只是城区的伤亡很大,周边县市的情况不知道。
他们这只救援队伍都是各厂矿的民兵,大灾难面前,我们的民族意识还是很强的。他们该救援的救援,该维持秩序的维持秩序,就怕有人趁机搞破坏。
他们拿着矿灯在废墟上组织救人。我打眼看去,废墟里的断手断脚,还有没有闭着眼睛的头颅数不胜数。
很多人的魂魄还在,可看起来挺不了多长时间了。
我找到师父,他正对着一堆在碎玻璃中满身血污的母子进行超度。
母亲弓着背,上面全是破碎的玻璃碴。她身下是个几个月大的婴儿,躺在母亲的血泊中。
“把孩子抱出去吧,我答应了他母亲,孩子会活下去的。”
我点点头,眼睛湿润了。母亲的魂魄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敢动,生怕一块碎玻璃砸下来落到孩子身上。
母爱该是多么伟大,这么重的玻璃砸下来,她的脊骨早就碎了。谁知道她的背怎么还能弓着保护自己的孩子?
想我母亲当年,也是这么痛苦生下我,保护我的吗?
待我小心翼翼把孩子抱出来后,母亲的身子瞬间就塌了下去。软趴趴的趴在那里,犹如一张纸片。
母亲的魂魄爬起来站在我旁边,嘴角不断流出污血,伸手想要再抱一抱孩子。
我摇摇头,如今她是亡魂,不能给孩子沾染上阴气。
当我转身的时候,母亲的魂魄忽然像面条似的瘫软在地上,她的骨头早就碎了。
“放心吧,他会长大成人的!”我抱着孩子快速离开,本来乖巧的孩子似是感受到母亲不在身边,哇哇大哭。
我狠心把孩子交给了民兵队,他们会照顾好这名小幸存者的。
往操场去的路上,游魂不断地在我们周飘荡。
我忍不住的想哭,而且是放声大哭,想要问问苍天为什么要给人间带来这么大的灾难?这惩罚的到底是谁?谁得罪了他们?
然而此时的我不得不忍着,若是我们都崩溃了,谁还能来拯救他们呢?
师父口中一直念着超度的经文,后面不知不觉的跟着一大串亡魂,极为壮观。
师父的脚步越来越慢,他肩膀上的招魂幡压的他几乎抬不起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