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面不改色道，“在外面啊，有什么事儿么？”
“我听说你又被卷进了一起凶杀案？”
程锦扯了扯嘴角，“这个‘又’字用的还真是有些心酸呢，放心吧，我没什么事儿，正要回家呢，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听到程锦说没事，言默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我刚刚收到一条陌生短信，说你被卷入一起凶杀案，成了嫌疑人，还被警察带走了，吓的我赶紧给你打了个电话确认。”
“陌生短信？”程锦很精准的抓住了他话中关键的地方，程锦眸色沉了沉，“对方还说了什么么？”
“没有了……”言默听出程锦语气的怪异，不禁有些不安的追问了一句，“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没什么，不过注意这几天没事不要出门，小心陌生人。”程锦提醒了一句。
言默微微皱眉，“什么意思？小锦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真的没事，好了我还要坐车，先挂了。”
挂了电话，程锦心里有点儿忧虑起来，如果真的是那个人给言默发的短信，他的目的是什么？威胁她？扰乱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程锦越发烦躁起来，这种我在明敌在暗的感觉，还真是糟透了。
回了家之后，程锦还是有点儿不放心，于是去隔壁敲了敲言默的门，奇怪的是半晌都没听到回答。
言默现在和她一样成了无业游民，最近她忙着自己的事，言默则是时常窝在家里看书，偶尔过来她这边一起吃个饭，也是很少出门的，可今天她刚交代完，而且还这么晚了，他怎么就一个人出门了？
程锦心头跳了跳，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太妙。
于是她连忙拿出手机给言默打了个电话过去，然而却提示她说对方的电话已关机……
这下子，程锦的心彻底沉下去了。
有心想给秦薄扬打个电话，但是现在情况还不确定，而警局现在又正忙着，她又有点儿不想打扰，尤其是张局已经派人去跟踪保护梁雨了，对方就算要陷害她，也不一定会挑在这个时候，或许只是她想多了。
想着，她就匆匆下了楼去了一趟保安室。
他们这个小区是个不错的地方，安保做的也很到位，程锦去说明了一下情况，就调出了监控，然后程锦就看到，言默是在跟她通完电话之后自己出了门的。
不是绑架，没有胁迫，言默的表情全程都很正常。
程锦松了一口气，看来真的只是她想多了。
刚准备回去，手机里突然进来了一条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中，昏暗的路灯下，言默就穿着刚刚监控里看到的那套衣服，站在马路旁边安静的等着绿灯。
而这张照片，似乎是从一辆车里拍的。
程锦的血液瞬间凝固。
她飞快的给对方发了短信过去，“你不许动他！”
然后，对方就回了三个字过来，“我等你。”
程锦抿紧了唇，正想给秦薄扬打电话，对方的短信就再次过来了，“如果你通知了警察或者让别人注意到了你的行踪，相信我，我绝对会第一时间知道，而到时候你看到的就只能是他的尸体了。”
程锦的手瞬间僵住，半晌，她缓缓放下了手机。
路灯下，程锦微微低垂着头，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明灭不定，右手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几次之后，她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梁雨死了，就在警局放了程锦的当天晚上，大概九点多钟左右，有人在一个幽暗的小胡同里发现了她的尸体，随后报了警。
一天之内，这是程锦第二次坐在警局里，她的头隐隐有点儿疼。
审讯室里，张局和秦薄先后走了进来，一起坐在了程锦的对面。
秦薄扬脸色紧绷，看上去带着几分薄怒，冷声道，“我说过让你有事打电话，也说过不要一个人出门，这次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张局看了秦薄扬一眼，微微有些不赞同的皱了下眉，“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你不要有任何先入为主的概念。”
言下之意，程锦未必就是被陷害的。
程锦抬头看了张局一眼，“在我回答你们的问题之前，可否告诉我，我分明提醒了警方去保护梁雨，为什么她还是死了？”
张局抿了抿唇，有些理亏的移开了视线，同时心中也是憋气的很，“……是梁雨自己甩开警方跑了。”
张局生气，程锦更生气，她冷笑一声道，“你们警察就这点儿能耐？一个女老师都盯不住，竟然让凶手在眼皮子底下把人杀了？呵……我还真要对你们刮目相看了。”
“砰！”
张局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程锦的话戳到了他心里的痛处，他瞪圆了眼睛看向她，厉声道，“你现在是以嫌疑人的身份坐在这里被审问，谁给你的胆子反过来质问我们？”
张局长的本就威严，如此一瞪眼睛一拍桌子，任谁看了气势都要弱上一大截，从心里感觉到惧怕。
然后程锦却面不改色的轻呲了一声，眼中还带着淡淡的嘲讽，“怎么？自己能力不够你怕被人说？”她脸色微冷，一字一句道，“这次本就是你们的失误，既然失误了，就该要承认自己的错误才行！”
“别说了！”秦薄扬看到张局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立即出声呵斥住了程锦，冷声道，“注意你现在的身份，就算我们有失误，也不需要向你交代！”
说完，秦薄扬微微抿了下唇，看向张局，声音淡淡道，“张局，她这边我来审问吧，你若是不放心可以在外面看视频。”
张局还在看程锦，本来看起来挺慈祥的脸，此时满是怒色，让人看了心里就忍不住发憷。
然而程锦却对张局的目光不躲不闪，甚至微微抬着下巴，眼中带着嘲讽的与他对视着。
张局越看越火大，最后猛的站起身，对着程锦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一面转身向外走，一面冷着脸给秦薄扬甩了一句话，“我就在外面看着，给我好好审！”
秦薄扬知道，张局不是真的跟程锦生气，最主要的是他还很自责，因为就像程锦说的，他们明明已经意识到梁雨可能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了，但偏偏他们却在保护梁雨的时候，被凶手在眼皮子底下把人杀了。
这对一个警察来说，是非常不可容忍的失误，偏偏程锦还拿着把刀子拼命往这儿戳，张局会有好脸色都怪了。
等到张局走了，秦薄扬再次看向程锦，脸色虽然还是不太好看，但到底语气柔和了一点，“现在，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为什么没有听我的话，又自己跑去了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