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警官皱了皱眉，犹豫道，“这……有点儿不合规矩吧？”
秦薄扬看着他，“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或者你可以先去试试能不能让时光改变主意，不行的话再交给程锦来做。”
“呃……”林警官想了想又问，“那你们真的确定时光不是凶手？万一她就是凶手的话，那咱们这不是弄巧成拙自找麻烦么？”
“我很确定。”秦薄扬说道，“如果出了事，我来负责。”
秦薄扬都这么说了，林警官要是再瞻前顾后的，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于是咬了咬牙，点头道，“那好吧！你们在这儿等一下，我去安排！”
林警官走了，屋子里只剩下秦薄扬和程锦，程锦这才含笑看向秦薄扬，挑眉道，“你都不问问我有没有把握，就敢说出了事你来负责？就不怕我搞砸了丢你的脸？”
秦薄扬嘴角扬起一丝笑，“不用问我也知道你有把握，如果没有把握的话，你压根儿不会说。”
“啧，就这么了解我？”程锦摇了摇头，“你这样可真没意思，不过话说回来，我虽然有点儿把握，但也不是百分之百的，要是真的搞砸了你可别怪我啊！”
“没关系，你尽力而为就好。”
说话间，林警官就匆匆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向程锦，“程小姐，都安排好了，你跟我来吧。”
程锦就看了秦薄扬一眼，抬了抬下巴道，“等我的好消息。”
那自信的模样，倒好像刚刚说没有百分百把握的人不是她一样。
秦薄扬就笑了，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好，等你。”
秦薄扬发现自己还真是爱极了程锦自信满满的模样，每次她露出那样的表情，整个人都好似在发着光一样，耀眼的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而他很幸运，因为这个耀眼的姑娘，现在是他的了。
程锦跟着林警官到了警局后面的一个审讯室里，而时光就在角落里坐着，垂着头，即便有人进来了，她也丝毫没有动过，整个人看上去都没了生气。
林警官看了时光一眼，然后跟程锦低声说道，“监控都撤了，你慢慢聊，她虽然被拷住了，但还是注意安全，有事大叫一声，外面听得到的。”
程锦点了点头，对林警官说了一句，“多谢。”
林警官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屋子里只剩下了程锦和时光两个人，程锦走到桌子前坐下，“时光，还好么？”
听到程锦的声音，时光似乎愣了一下，然后一直很死寂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抬起头就看到了坐在自己面前的程锦，她动了动唇，声音有些干哑，“怎么……怎么是你？”
程锦笑了笑，“为什么不能是我？今天我来负责给你录口供。”
时光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程锦也不在意，只打开手里拿的本子装模作样的问道，“姓名？”
“周静时，安静的静，时光的时……”
程锦挑眉，“嗯，还挺好听的，年龄？”
时光桌子下面交叠的双手不由得微微攥紧了几分，“25岁。”
“职业？”
时光咬了咬唇，似乎有点儿难以启齿，半晌之后才小声答了一句，“……无业。”
“无业？”程锦的声音带着些轻蔑的重复了一遍，然后了然道，“哦，专业啃老的？”
时光顿时僵了僵，把头埋的更低了。
程锦好似毫无所觉，又继续问，“你跟两名死者是什么关系？”
这次，时光沉默了半晌，然后突然开口，“……可不可以换一个人来？”
程锦写字的手就微微一顿，然后挑眉，“为什么要换一个？你对我有哪里不满么？”
“我……我就是希望换一个人来。”
程锦笑笑，“你以为这是饭馆儿，我是服务员么？觉得对我不满意还可以随时换人？”她的声音带着嘲讽和不屑，“真是不好意思，我是警察，你是罪犯，你没有权利对我说不。”
时光的手忍不住抓的更紧了，程锦的话似乎让她觉得很难堪，竟是连抬头看程锦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程锦看着，就又笑了，“你杀人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的么？怎么这个时候又装起鹌鹑来了？一副被我欺负了的模样，怎么？你是以为秦薄扬会看到，然后会心疼你？”她轻蔑的看着时光，“就凭你，喜欢秦薄扬，你自己觉得配么？一个罪犯喜欢上一个警察，说出去都是笑话。”
时光猛的捏紧了手指，用力到指尖都泛白了，然后她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眼睛有点儿红，似乎想哭，但又在尽力隐忍着，“……你说什么？”
程锦挑了挑唇，“你不会以为你喜欢秦薄扬，我看不出来吧？那可是我男朋友，哪个女人对他有意思，你以为我会毫无所觉？”
说着，程锦又笑了，“不过你知道我为什么之前从来没说过，还对你挺友好的么？”
时光怔怔的看着程锦，等待着她的答案。
程锦看着时光的眼睛，嘴角露出一丝略显邪恶的笑，眼中满是轻蔑，“因为你根本不够格让我把你当成情敌呀，长相太差劲了，性格又懦弱……如今更好，还成了杀人犯，你以为你这样的人凭什么跟我争？”
“你！”程锦的话说的太狠了，简直句句致命，饶是时光这样的人，都被她激的红了眼睛，看向程锦的目光带着满满的恨意，当然那恨意不止是因为程锦说了这些来羞辱她，更多的还是因为程锦每一句都说对了，每一句都戳在了她的痛点上，瞬间激起了时光对这个不公平的世界的恨！
时光就这么死死的咬着唇，眼中满是恨意的看着程锦，而程锦眼中却只是带着戏谑与轻蔑的笑，半点没把时光放在眼里的样子。
有人说，对敌人最大的反击，就是根本没把敌人放在眼里……此时时光大概就是这么个感受。
因为秦薄扬对她释放出的善意，加上秦薄扬对程锦的宠溺，让时光对秦薄扬有了些好感，当然，这姑且也只能称之为好感而已。
很多女孩子都会因为一个男人对另一个女人不离不弃的爱，而对这个男人产生好感，这种事认真说起来，实在称不上爱情，顶多可以说，这个女孩儿爱上了别人的爱情罢了。
时光大概也是这么个情况，不过她比之又另外多了一点，那就是她本身被男人狠狠伤害过，自然也就对美好的爱情更加向往了。
因为对秦薄扬的这份好感，时光自然难免处处跟程锦比较的，只是她性格怯懦，所以从来没有说出来过而已，但她心里，面对程锦，她是自卑的。
尤其现在，她在程锦的口中简直就一无是处，程锦根本半点都没把她放在眼里，这对她来说，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半晌，她闭了闭眼睛，声音依旧喑哑，却又似乎多了些别的情绪，带着一点哽咽，她说，“不，我没有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