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心情正好,自是没有发现路远鸣那些微的异常,等两个人吃完了饭,路远鸣也已经恢复了正常。
两人到了何欣家敲了敲门,片刻之后何欣就来开了门,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只是在看到程锦的时候,她的目光明显停顿了一下,程锦心中莞尔一笑,心道或许是昨天自己给她留下了一点儿不太好的记忆吧?
进了屋子,程锦四处打量了一下,比起肖雨晴的房子,何欣这里就几乎可以说是贫民窟了,老旧狭窄的房屋,陈旧的家具摆设,明明还是下午,屋子里却显得有点儿黑漆漆的样子,唯一值得夸赞的大概就是足够干净吧。
看的出来,何欣是个挺爱干净的小姑娘,如此陈旧的屋子,却被她打扫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给这房间加了不少分。
察觉到程锦打量的目光,何欣身子微微一僵,随后连忙让两人坐到了沙发上。
或许是因为程锦也来了让她有点儿没想到,以至于整个人的表现都有些拘谨,沉默着给两个人各自倒了一杯水,然后才低着头问了一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路远鸣点点头,“是有一点事情还需要了解……你和肖雨晴的关系怎么样?”
“很好啊,她很照顾我。”何欣说。
路远鸣挑挑眉,“那你为什么对她嫉恨?觉得她和你年龄差不多,却拥有的比你多?觉得她仗着对你有点儿帮助就总是对你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何欣大概没想到路远鸣会这么直接,不禁怔了怔,片刻之后反应过来了,便连忙摇头,一脸惶恐道,“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嫉恨她呢?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啊?”
看着何欣这一脸惶恐的样子,路远鸣就淡淡笑了下,“装的倒是挺像的……如果刚刚说的不对,那还是说你们之前就有仇?”
何欣一脸困惑和苦恼,“我真的没有嫉恨她,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就是很好的朋友呀……而且恕我直言,警察同志,现在死的人是廖总,你们要查案的话应该是查我和廖总之间的关系才对吧?为什么要对我和雨晴的关系揪着不放?”
“肖雨晴是廖大志的情人,她之所以能有这么富足的生活,那都是因为廖大志,如果你恨肖雨晴,想让她过的不好的话,杀了廖大志就足够做到。”
何欣却忍不住摇头道,“警察同志,按你这么说的话,我既然嫉恨肖雨晴,直接杀了她不就完了?我为什么还要费劲儿的去杀廖总?”
“这就要问你了……”路远鸣笑了笑,“有一些人心里扭曲,对于自己恨的人,总觉得直接杀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还是让他们活着,从高处跌落泥潭,更让他开心。”
“肖雨晴怀孕的事儿你知道吧?要是廖大志没死,就算跟肖雨晴分手了,他也不会太为难她,还会给她一笔分手费,甚至于如果肖雨晴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了,往后廖大志还得给生活费,但是如今廖大志死了,以廖大志妻子对肖雨晴的憎恨程度来说,如果她知道肖雨晴还怀孕了,那必然不会让她好过的,届时又没有了廖大志护着她,她必然下场凄惨……我说的对么?”程锦盯着何欣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何欣安静的跟程锦对视了片刻,随后轻轻笑了,“两位,故事说完了?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是对我有什么偏见呢?我看起来像是你们说的那种变态么?”
她耸了耸肩,“如果我恨什么人的话,一定会更想杀了她,对于你们说的什么折磨,我却是没什么兴趣的。”
“嗯,说的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儿一样,不过……”路远鸣勾了勾唇角,“你刚刚的表情告诉我,其实肖雨晴跟你有仇吧?不止是因为嫉妒,你们过去就有交集,并且她得罪过你对不对?”
何欣抿着唇没说话。
路远鸣嘴角的笑意却更深,“嗯,你的表情告诉我,我猜对了。”
这时何欣才意识到,路远鸣可比程锦还要危险多了。
不过对于刚刚路远鸣能从她表情中看出些端倪,主要还是因为何欣没有防备,更没有想到路远鸣会一语中的,直接就猜出她跟肖雨晴的关系来。
而这会儿何欣镇定下来,路远鸣便也没办法看的那么准了。
不过路远鸣也不急,只慢悠悠的说道,“不承认也没关系,如果你和肖雨晴有过交集的话,我们很容易就能查到,只是我们查到和你主动交代,这性质可就大有不同了哦。”
何欣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了笑,面上也没有了之前那刻意做出来的胆怯的模样,淡淡开口道,“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儿看不上肖雨晴,不过……也还远没到恨到要杀了她的程度吧?”
路远鸣抬了抬下巴,“到没到那个程度你自己说了可不算……既然你承认了,就把你和肖雨晴之间的过节说一下吧,虽然我们之后也肯定会去核实,不过当然还是越早知道越好了。”
“其实也没什么,我初中的时候曾和肖雨晴做过半个月的同学,当时我转学到那边,然后因为那个时候带牙套,所以成了被同学欺负的对象……其中,以肖雨晴为首。”
说着,何欣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他们对我做了许多过分的事情,最后逼我的不得不再次转学……呵,过了这么多年,对于肖雨晴当时高高在上一脸厌恶看着我的嘴脸,我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以至于来到这里之后,第一眼看到肖雨晴,我就立马认出了她来。”
校园暴力其实屡见不鲜,程锦以前当老师也曾见过不少这样的情况……不过她是没那个好心去惩恶扬善的,从来都是看到了也只当没看到,就悄悄转身离开。
不过即便这样,程锦也一直明白,校园暴力对孩子来说是多么可怕,所以对于何欣说的话,她倒是完全相信的。
于是她说,“可是肖雨晴却好像并没有认出你来?我们问了她几次,她都没提过你们曾经认识,甚至还对你颇为信任呢。”
何欣呲笑一声,脸上的嘲讽之色越发浓烈,“我对他们而言,也就是存在了那么半个月时间的过客罢了,没了我,他们还有别的欺负的对象,又怎么可能还记得我?恐怕连我的名字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