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程锦这话嘲讽之意满满，霍宁薇却好似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一般，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是，我就是为了钱……如果不是她有钱，你们又以为谁能受得了她的大小姐脾气？高兴时什么都可以给你，不高兴的时候就冲你发脾气，她以为我是她养的狗么？”
霍宁薇冷笑，“这样的人，我能为了钱跟在她身边，她就已经该烧高香了，否则难道她还指望自己能有什么真心对她的朋友么？”
罗宇森哑口无言，这样听起来，好像两个人也就是半斤对八两……如果是这么一个人跟他做朋友，怕是他也忍受不了。
然而程锦听霍宁薇发泄似的抱怨完了，却只轻蔑一笑，“别为了自己的丑陋找理由了，她再不好，也没人拿刀逼着你陪她，你若是真的受不了，离她远点儿就是了，可你既然为了钱要留下，那就别在这儿委屈给谁看。况且，你再怎么说路文楠不好，我也觉得她比你好一万倍，最起码她比你真实多了，喜欢就是喜欢，高兴就是高兴，不像你，为了一点利益带着虚伪的面具去欺骗利用别人的感情，这才是真的恶心。”
这番话程锦说的很坦然，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怎么活的权利，有的人喜欢带着面具，那也不是不可以，但起码要保证，别用自己的面具去欺骗利用别人，别跟别人带来伤害。
程锦自己也带着面具，但她带着面具那是她自己的事，她没有用伪善来伤害别人，也没有利用谁的感情……当然，她或许用面具让秦薄扬喜欢上了她，可若是她能把这面具带一辈子，谁也不能说那就不是真爱了不是么？
若是没有后来的变故……程锦想，这个面具她是真的愿意为秦薄扬带一辈子的。
程锦一番话说完，霍宁薇垂眸抿紧了唇不说话了，因为她也再说不出什么辩驳的话来了……程锦说的对，无论什么理由，似乎也没办法美化她欺骗的行为。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别人怎么看她没那么重要，活的好不好，还是要看有没有钱……这个世界上，钱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想着，霍宁薇扯了扯唇角笑了，“好，算你大义凛然好了……反正我也承认了我和宋岩开一起欺诈的行为，这一点上我无话可说。但是我要再次重申的是，我并不知道那笔钱的去向，更没有杀了宋岩开。”
霍宁薇看着程锦，一脸的坦然无畏，像是真的问心无愧一般。
但程锦清楚，她现在的坦然，不过是因为她已经承认了最好查出来的那一部分事实罢了，剩下的，她是笃定了他们拿她没有办法了。
程锦眯了眯眼睛，淡淡道，“你说你不知道那笔钱的去向？这好像没什么说服力吧，显然，宋岩开欺诈路文楠这件事上，你才是主导者，而且以你利益为先的思想和你的对宋岩开的信任度来说，骗来的钱却不到你的手里，似乎说不过去呢。”
霍宁薇笑了，“你倒是挺了解我的……不错，我看重利益，对宋岩开也没什么信任，但是到底出面的人是他，那笔钱必然是经他手的，本来我们约定好了到手了立即分我一半，可是那家伙跟我耍赖，磨磨蹭蹭了许久也没给我转账……我那天过去，除了担心路文楠惹出什么事以外，也是想去再和宋岩开谈一次，想威胁他尽快把钱转给我。”
“哦？那你为什么不坐电梯而要走楼梯？”
“……我和宋岩开的关系，还是别留下太多把柄比较好。”
“可是你们之前开房的时候可没那么小心呢，为什么就那天晚上格外小心？”
霍宁薇抿了抿唇，“以前没发生后面的事，没被路文楠提前发现，到时候就算要调查宋岩开，查的也是他之后的开房记录而不是之前的，所以我没太在意……但是这次不同，路文楠已经发现了，宋岩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跑路，我要是留下了去他家找人的监控录像，那可就说不出清楚了。”
所以说霍宁薇的逻辑思维真的很好，即便这会儿被程锦拆穿了她和宋岩开的关系，也能这么快的找到应对之词。
面对这样的犯人，程锦也觉得有点儿棘手，沉默了片刻，才继续问道，“你说你没有杀人，那你那天上去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我敲门没人回应，于是我就拿出自己的钥匙开了门，然后就看到了宋岩开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地上有花瓶有鲜血……我当时吓了一跳，也没敢再细看就转身跑了。”
“后来我出了小区，在附近的长椅上坐着缓和情绪，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等我总算平静下来了，我就接到了路文楠的电话。”
“电话里路文楠说她没有杀宋岩开，我是万万不信的，但是把路文楠卖了我也没什么好处，加上之前的钱也没到我手里，我若是帮了路文楠，她说不定还能再给我点儿好处……所以我就帮她了，事情就是这样。”
“……你走的时候，门关了么？还有灯是否关了？”
霍宁薇微微顿了一下，随后才道，“……门应该是关了，灯没有。”
程锦眯了眯眼睛，这个回答倒是真的很不错呢，宋岩开尸体被发现的时候，门是开着的，灯是关着的，霍宁薇这么回答，意思就是后面还有人去过案发现场，去干什么的呢？当然是打扫现场了。
想到这里，程锦又问，“你把路文楠送到小饭馆，你走的时候是几点钟？”
“大概……”霍宁薇皱眉想了一下，才道，“大概是三点半左右。”
小饭馆到宋岩开家，车程大概是五十分钟左右，打扫现场就算二十分钟，也就是说，往返一趟大概是两个小时二十分钟，也就是说，路文楠完全能在六点多宋岩开的尸体被发现之前打扫完现场，路文楠的嫌疑还是不能摆脱。
看来想通过审问的方式让霍宁薇松口还是有点儿难，程锦垂眸，必须还是要找到直接证据才行。
想着，程锦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霍宁薇，“不说也没关系，我会找到证据的……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完美的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