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觉得阮敬舟这人大概是真的还不错,至少在他说这话的时候,既没有说了谎话的闪烁,也没有做了好事的炫耀,只是平静而坦荡——这样的人,多半不会是什么坏人。
不是坏人,只是人似乎傻了点儿。
无愧于心是好事,不过也得看好别人的心性再说,如今阮敬舟既然能说出对方多半是有点儿怪他的话,那至少说明他说的那乔煦绝不是什么心怀坦荡的。
而把这样的人放在自己身边,根本就是个定时炸弹,可以说阮敬舟这举动就是自己找死——可偏偏对此,别人却又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来。
阮敬舟说完了,程锦那边有点儿沉默,秦薄扬倒是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点了点头,又问了一点关于乔煦人品和表现之类的细节。
程锦在旁边听了,最后在心中总结——这乔煦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说完了熟人这边,秦薄扬又问起了陌生人这块,“除了这些熟人,这边的工作人员应该都是你刚认识的,在你前几天排练的时候,是否有和什么人起过冲突?”
阮敬舟迟疑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于工作方面,我总是比较严苛的,要说起冲突倒也不算,但也的确是骂了些人的,但是也就是骂了几句,怎么也不至于嫉恨到想要杀人吧?”
程锦在一旁冷哼,“那可不一定,世上总有那么一些心理不太正常的人,就算你没惹他们,他们都有可能想杀你,更别提你骂了人家了,这种事说不准的。”
听到程锦这番论调,阮敬舟微微愕然,第一反应是,这姑娘该见识了多少黑暗才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继而又想,这么一个看起来干净清澈的姑娘,为什么非想不开要做警察呢?
两个念头刚起,阮敬舟就意识到自己想多了——这是人家的事,实在不该他来好奇。
于是阮敬舟微微垂眸收了视线,同时也敛了思绪,点了点头胡乱应和了一句,“你说的也对。”
那边秦薄扬已经继续追问了,“那你都骂了谁,还有印象么?”
“只能记个大概吧……一个是伴舞团的,一个是音响师,还有一个是灯光师。”
阮敬舟是大明星,这些人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工作人员而已,想让他把这些人都记得实在有点儿强人所难了,所以秦薄扬并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在心里记下了,准备一会儿大家集合起来之后问一下来找出这三个人。
阮敬舟以外问话也就到这里了,却不想秦薄扬忽而又道,“你的经纪人和你的助理,你们平时生活中是否会有摩擦?”
阮敬舟愣了愣,随后便明白了秦薄扬话中的意思——或许没有大的恩怨,但有时候生活中的各种小摩擦积攒的多了也可能会变成杀人的刀。
阮敬舟自己是不太相信这件事会和他的助理、经纪人有什么关系的,不过秦薄扬既然问了,他便也还是说了,“小摩擦当然会有,不过我和经纪人的利益是连在一起的,他杀了我没什么好处,而且他是我的经纪人,走到哪儿都会引起大家注意,所以不会是他。”
“而我的助理,正常来说我对她一直不错,不过她心里对我是否会有什么怨恨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认为,不过就是工作关系,她若是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对不好了,辞职就是,也没必要杀人……而且同样的,在我经纪人的眼皮子底下,她也很难找到机会自己去哪儿。”
秦薄扬也就是一问,事实上当时意外发生之后,阮敬舟的经纪人和助理是第一批赶到的人,秦薄扬虽然当时受了伤,眼睛却没忘记观察,所以当时大家都是什么时间冲上台的,他心里一清二楚。
而之所以问,多半还是为了防止是什么里应外合之类的情况,毕竟很多人想杀人,未必要自己动手。
阮敬舟这起案子实在有些复杂,涉及到的人也多,阮敬舟这边了解了一部分情况,剩下要调查的却还有许多。
打开休息室的门,门外阮敬舟的经纪人立即上前,直奔阮敬舟而去,“敬舟,你没事儿吧?”
程锦知道,这些明星的秘密都多,也都特别怕说错话做错事,这会儿阮敬舟的经纪人担心的也不是阮敬舟的伤怎么样了,而是有些担心没有自己在旁边耳提面命,阮敬舟自己再说错了什么话给自己惹麻烦。
秦薄扬站在一旁看着,等到两人说完了话,他才开口,“经纪人先生,我还想跟你聊一下。”
经纪人微微愣了一下,“我?”
秦薄扬点头,“你算是阮敬舟身边最亲近的人了,事情想必也了解的更详细,所以还得要打扰你一下。”
经纪人闻言,看了阮敬舟一眼,这才勉强点了下头,然后朝着身后跟着的小助理说道,“你在这儿陪着敬舟,我们去走廊说几句话。”
三个人去了走廊,这会儿大家都忙着,自然没有闲人在这边,所以倒是清净的很。
“怎么称呼?”秦薄扬先是问了一句。
经纪人先生露出职业化的微笑,“我叫唐恒,今年36岁,是阮敬舟的经纪人。”
程锦一看这人就不好对付,也是,当经纪人的必然油滑的很,怪不得秦薄扬要特意把两人分开问呢,否则的话有在这唐恒在边上,恐怕也问不出阮敬舟什么来了。
人家都这么郑重其事的介绍自己了,秦薄扬便也随便跟他寒暄了几句,然后才介入正题,“对于阮敬舟这次身上发生的意外,既然是认为,那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怀疑的对象?”
唐恒当即摇头,“我们敬舟一向为人友好热情,我实在想不到谁会对他有杀心。”
程锦微微抽了抽嘴角,友好勉强算的上吧,热情她可半点儿没看出来……虽然知道这是唐恒在维护自家艺人形象,可是在这个时候这么说话,程锦实在想拍他两巴掌。
好在秦薄扬比程锦耐心许多,即便唐恒这样,他还是在继续引导着他说出更多的东西。
“听说阮敬舟和乔煦有点过节对不对?可这次阮敬舟又特意带上乔煦,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