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灵避开了我的视线，看了看陆芜晚。
我看得出，她还是向往的。
我不希望她因为隶属魔族，就违背自己的内心。
我说：“你本就是妖，其实妖界也应该是你的归宿，你想去的话，我不会拦着你。”
话音刚落，萧灵蓦地抬眸。
她摇了摇头。
“我和两个弟弟受恩于将军，所以，还是将军做决定吧。”
萧灵把决定权交给了我，可是她双眸里期冀的光亮骗不了人。
我笑笑，转头看向陆芜晚。
“起初我担心他们没有去处，所以留在羽儿身边做陪读，既然有这个回归本族的机会，自然更好。”
明白了我的意思，陆芜晚行了个谢礼：“那多谢将军成全了。”
我微微颔首，挥了挥手：“带他们去吧。”
“将军……”
萧灵呢喃了一句，眼眶泛红，拉住了两个弟弟。
“萧文萧勇，快谢过将军。”
三只小妖齐齐跪下，在我面前磕了个头。
“多谢将军！”
他们知恩图报，我也算没看错他们。
“起来吧，事不宜迟，赶紧跟着陆芜晚去吧。”
“是。”
听我催促，三小只这才跟在陆芜晚身后走了。
等他们离开后，我又在萧容予的哄劝下吃了几口。
我们甜甜蜜蜜，萧羽乔却难得沉默。
一向能吃能说的他竟然放了筷子，垂着头，呆呆地看着空空的碗。
小家伙不太对劲啊。
“羽儿？”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
萧羽乔抖了一下，回过头看了看我，瘪了瘪嘴：“妈妈，我不开心。”
我猜，估计是因为萧灵归族的原因。
我干脆也不吃了，拉着他的手，问：“什么事让我们羽儿不开心？能不能告诉妈妈？”
萧羽乔沉默了会，眼神挣扎，似乎在想要不要说。
但他不是那种能熬得住的人。
挣扎了一会，便开口：“妈妈，你说，萧灵回归妖界后，会不会就不陪着我了？”
我果然猜得没错。
萧羽乔喜欢萧灵，又朝夕相处，她突然走了，肯定很难过。
只是，萧灵的来去，应该由她自己做主。
我正斟酌着要怎么劝慰他。
萧容予在一旁冷冷开口：“你既然不想让她走，为什么刚才不说？”
萧羽乔抬头看了看他父君：“因为萧灵想留下啊，如果因为我的命令，她不能回到妖族，她也不会开心的。”
还别说，羽儿比他爹强多了。
他还知道尊重萧灵的真实想法，哪像萧容予，到现在还是那么霸道。
似乎感受到我目光中的谴责，萧容予不解地看了我一眼。
我收回目光，语重心长地劝羽儿：“你看，你自己都知道原因，萧灵不可能永远留在你身边照顾你，迁就你的。羽儿，人跟人之间分开总是难免的。”
我话落，萧容予就拆了我的台。
“真心想要的话，就要去争取，我若是你，我现在就把萧灵追回来。”
我和萧容予截然不同的回答，让萧羽乔更加茫然了。
“妈妈……”
萧羽乔欲言又止，垂着脑袋揪着手指，心里应该也很煎熬。
“父君，我应该听谁的呀？”
萧容予要开口，被我打断。
“羽儿，听从你自己的内心，不管你是想让萧灵留下来，还是跟你在一起，妈妈和父君都支持你。”
萧羽乔轻轻抱了我一下，看向萧容予：“真的吗？”
萧容予看了看我，点头。
萧羽乔脸上的担忧一扫而空：“我知道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保护萧灵的，不会因为她回到了妖族，就违背我说过的话。”
羽儿的回答让我很欣慰。
我揉了揉他的脑袋：“既然如此，你就更该独立，变得更厉害是不是？”
萧羽乔点点头：“嗯。”
照这么看来，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已经不太需要我操心了。
萧灵秉性善良，萧羽乔若是真的能和她有个好结果，在我看来，是件好事。
所以多撮合一下也无妨。
听我这么说，萧羽乔也打消了顾虑。
他笑着捧起小胖手，给了我一个飞吻：“谢谢妈妈！”
我还是头一回看萧羽乔比这个动作，有些好奇。
我问他：“羽儿，你是从哪里学的这个动作？”
明明之前在人界还没有。
“哪个啊？这个嘛？”
萧羽乔一头雾水，又做了一遍。
“对对对。”
我点头，却感觉周围的气压一下子降了下来。
等我瞥一眼萧容予，他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萧羽乔也感觉到了，没敢再笑，赶紧解释：“这个啊，之前在人界看到一个小女孩这么做，她妈妈就特别开心！”
他一边说，还不忘打量萧容予的表情。
还真是个开心果。
我被他小心翼翼的模样逗笑。
趁萧容予没发作，打发他：“好了，羽儿，今天玩累了就早点休息吧。”
萧羽乔挤了挤眼睛：“那我先去睡了。”
等萧羽乔走了，我主动握住了萧容予的手，朝他笑笑。
“说了多少遍了，还跟自己儿子吃醋！幼不幼稚啊阎君大人！”
萧容予眯起眼：“我可没。”
“可不止我看出来了。”
不然萧羽乔怎么溜得这么快。
萧容予皱了皱眉，搂住我：“这么明显？”
“是啊。”
萧容予垂眸，神情缓和不少：“既然婵儿说了，那我听婵儿的，这次放过他。”
他起身搂着我往寝殿走。
他听话的代价，就是一阵缠绵。
以至于第二天萧羽乔进来的时候，我都没察觉。
直到肚子里的小家伙轻轻戳了戳我，我才睁开眼睛。
下意识摸了摸小腹，我问：“宝贝，怎么了？”
“萧羽乔来啦！”
小家伙刚睡醒，精神格外好，直接醒了我的瞌睡。
听了她的提示，我余光扫一眼室内。
发现了趴在桌子上的萧羽乔，正盯着我看。
“羽儿怎么来了？”
“我本来想叫妈妈起床，但父君让我不要吵你。”
萧羽乔看我醒了，从凳子上蹦了下来。
门口一道阴影挡住了照射进来的阳光。
“父君！”
萧羽乔和腹中的小家伙齐齐喊了一声。
“嗯。”
萧容予淡淡应了一声，进屋后看向萧羽乔，问：“你们两个谁把妈妈吵醒了？”
屋子里沉默了一下，小家伙小声承认：“父君，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