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
我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转头对萧容予说:“我好像困了。”
“那我带你回去。”
萧容予早就归心似箭。
等我这“一声令下”,他立刻带着我回了树屋。
一上床,我还没开口询问他情况,就被一个吻给堵了回去。
过了很久,萧容予才餍足地退开,将我搂在怀里。
“婵儿,我们明天就回去。”
“嗯?”
我不解,微微抬头看他:“为什么?”
之前哪次来梦界不是待个几天几夜还不舍得走?
“这里以后只许我们二人进入。”
萧容予说得决绝,似乎没有转圜的余地。
他肯定是觉得被萧羽乔他们一大帮子人扫了雅兴。
分走了我们的独处时光。
我能理解他。
毕竟大醋罐子可不喜欢和别人分享我。
我摸了摸他的俊脸:“好,那我们明天就离开。”
这一晚,碍于他们都在附近,萧容予并没有再对我做什么。
这次我们叫来的人也都是大忙人。
第二天萧容予宣布休假结束时。
除了萧文萧武两兄弟格外失落,大家也都没太大反应。
回到人界的宅子后,我才发现宋清净给我回了短信。
我点开,却只有短短的一行。
【抱歉,我还有事情要处理,怕是去不了,下次再说吧。】
看了眼时间,是今天早上回我的。
宋清净以前很少久久回我的消息,很少回得这么客气。
更也不会连一句称呼也没有。
我心里有点难受,低着头,手指在输入法上点了几下。
又全部删掉了。
“婵儿,怎么了?”
萧容予见我不对劲,侧头询问。
我心中苦涩,无奈地摇了摇头。
“师父如今对我宛若陌生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那我来吧。”
萧容予扫了一眼手机上的信息,会意后接了过去。
只见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很快手写了一行信息。
“好了。”
萧容予淡淡说了一句。
按下发送键后,将手机熄屏放在一旁,搀扶我上床躺好。
我没看到他回复的内容,伸手想去拿手机。
却被他拦下。
“放心,我不会把话说得太重。”
我的手顿了顿,最后还是收了回来:“那就好。”
“嗯。”
萧容予微微颔首,替我掖好被角。
“婵儿昨日在梦界没休息好,现在回来了,可以再睡会。”
我本来只是想躺会儿。
听了他这句话反倒真的感受到了困意,打了个哈欠。
我索性答应:“也好,过会你记得叫我。”
“好,你安心睡吧。”
话音刚落,萧容予俯身吻了一下我的额头,然后起身出去了。
看着他往厨房那边走,我没多想,阖上眼睛小憩。
房间内格外安静。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死寂。
宋清净躺在床上,浑身干瘪,面如菜色。
原本才二十几岁的他,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几十岁。
现在看上去,真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
伴随着又一阵咳嗽声,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宋清净蓦地睁开了眼睛,
伸手想去拿。
然而没力气起身的他根本够不到。
只碰掉了床边沾满了血的布团。
“婵婵……”
宋清净低声呢喃,听上去却像病态的呻吟。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道黑影忽然出现,闪到了宋清净床边。
“呵呵,这就是你诅咒我的下场!”
苍穹冷笑了几声,化出人形后毫不留情地捏住了宋清净的下巴。
“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当真是可笑至极!”
说完,手上一甩。
宋清净没办法和他较劲,头部受力,侧向了一边。
只不过,他也不带怕的。
像是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宋清净转过了头,直视着苍穹的脸。
他嘲讽地笑了:“你要是有本事就杀了我!呵呵,但是你有吗!”
说着,宋清净又咳嗽起来,连嘴角都溢出鲜血。
“啧啧。”
苍穹咂舌,不怒反笑。
好似宋清净早已被困在他的手掌心。
“宋清净,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难道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我杀不了你,但能看着你生不如死,我也痛快。”
“哈哈哈哈……”
苍穹放肆地仰天大笑。
看着眼前这个不可能斗得过的人,宋清净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副残躯还能坚持多久。
恍惚间,回忆涌现在脑海里。
……
那日,宋清净将凶卦告诉乔念婵后回来,彻夜未眠。
一整晚,宋清净都拿着他和乔念婵的合照,坐在窗前发呆。
以前婵婵是对他无话不说的。
但是现在,这么重要的计划里。
却没有他的存在。
若非要循一个因果。
那萧容予便是因,他们师徒二人的陌路便是果。
只是这次计划,凶险异常。
宋清净也是看得出来的。
思来想去,直到窗边的暗蓝色淡去。
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的时候。
宋清净将相框背面朝上,放回原来的位置,然后打开了抽屉。
抽屉里面放着一颗黑石和一把银刀。
宋清净犹豫了一会,将两样东西拿了出来。
恰在此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
柔和的光线打在刀背上,顿时反射出一道银色的冷光。
他拿着这两样东西进了地下室。
在落灰的书架上寻下一本残破的古书。
翻开书页,他静静看着。
几小时后,宋清净合上书。
用朱砂和香灰在地上画阵。
昏暗的地下室内只有一盏枯黄的灯,照亮了逐渐完成的诡异阵法。
阵法覆盖了地下室的地面。
落下最后一笔后,宋清净恍惚地向阵中走去。
当他走到阵法中间时。
他从腰间抽出银刀,缓缓在手心划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顺着银刀上的凹槽流到黑石上。
黑石沐浴着鲜血,散发出莹莹的光芒。
将沾血的黑石放在阵心。
顿时,血色的光笼罩了整间地下室。
过了许久,光才淡去。
阵法中央,宋清净脸色苍白,腿一软跪在地上。
张口,就吐了一口鲜血。
鲜血涌出,嗓间撕裂的痛却不比身体里剧痛更折磨。
他跪在地上,压抑不住的痛吟从喉间溢出。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