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净疼的打滚。
许久之后，才精疲力竭地停下。
他抹了一把额间的汗和眼泪，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
嘴角却挂着一抹笑。
他并不在意身体上的变化。
这只是他以凡人之躯，逆天改命的代价。
同时，也代表着法术成功了。
这是上古时期的法术。
与黑石歃血为盟者，可以为阵法所写之人挡下所有的伤痛与苦难。
但是也有代价，那就是这些伤痛和苦难都会转化到订立盟约的“宿主”身上。
“婵婵，就让师傅最后再为你做点什么吧……”
宋清净眼神坚定地凝视着黑石。
没错，既然婵婵的计划最后会造成孽果。
那就让他担下这孽果！
这下，不管她的计划成功或者失败。
对她都不会有不好的影响了。
想着，宋清净只觉得心情畅快。
他离开了地下室，洗了个澡，随便吃了两口饭。
拿出乔念婵给的丹药吃了几颗，倒头便睡。
再醒来时，窗外一片漆黑。
阵法造成的影响，已经在休息中恢复。
想到自己帮了婵儿的忙。
宋清净心情不错。
他起身，倒了杯水，倚在窗边。
窗外，明月拢着云雾。
淡而模糊的月光朦胧地撒下，让万籁俱寂的黑夜多了几分温柔。
宋清净不由想起乔念婵还小的时候。
那时她深受鬼魅所害，经常生病。
只有在他身边，才能慢慢好转。
所以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时，就常常整晚守在她身边。
那时的夜色，是否也像现在这般……
宋清净出神时，突然房间内腾起黑雾。
随着黑雾袭来的，还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威压。
这种气息，之前也出现过……
想起之前来找他“合作”的黑影。
宋清净顿时戒备起来。
黑雾愈发浓重。
很快，凝成了漆黑的人形。
宋清净冷静地看向穹苍：“我说过我不可能害婵婵，你还来做什么？”
“区区蝼蚁，竟敢这样同本尊说话！”
苍穹重伤，脾气变得十分暴躁，一上来就掐住了宋清净的脖子。
“今天，你必须和我合作！”
宋清净双手抓着苍穹的手腕，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他的脸因为缺氧憋得发紫。
却还是靠着意志的支撑，艰难地从牙缝出憋出拒绝。
“不！可！能！”
看着宋清净倔强不屈的模样，穹苍就想起了耍他一道的乔念婵。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以为你是谁？不过就是连命簿都没有的东西！六界都不想收你！还敢在我面前硬气！”
“我告诉你，你没得选！”
穹苍将宋清净甩到地上。
不等他起身，黑雾将他压在地上。
黑雾一寸寸渗透进他的皮肤，带来一阵阵灼烈的剧痛。
宋清净压抑不住惨叫。
可叫声又被灌入他口鼻的黑雾堵住。
穹苍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挣扎的宋清净，冷笑。
“既然你不合作，那我就没必要留着你的神志了。”
他的法力逐步占据了宋清净的肉体，灵魂……
突然，穹苍一顿。
他竟然在宋清净的灵魂里看到了一份诅咒。
诅咒关联的，赫然是僵尸一事！
黑雾顷刻间从宋清净体内收回。
宋清净顿时喷出了几口血。
穹苍抬手，黑雾将宋清净从地上拽到他面前。
“宋清净，你灵魂里的因果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这件事有关！”
还没从剧痛中回神的宋清净根本没弄懂他在说什么。
但，他听得出穹苍话里的愤怒。
于是讽刺一笑：“与你何干？”
他眼里的轻蔑，嘴边的嘲讽，无不刺激穹苍的神经。
强忍住将宋清净挫骨扬灰的愤怒，穹苍勉强冷静了几分。
宋清净会和僵尸的事有关。
自然和乔念婵脱不开关系。
被算计后，他一直疑惑，乔念婵怎么能将符文伪装的那么好。
且他毫无发觉。
现在看来，或许就和宋清净的诅咒有关！
就算没有关系，宋清净敢诅咒他的计划，也是罪大恶极！
穹苍周身黑雾腾腾。
宋清净只觉得体内的脏器都被挤在一起。
他又吐了一口血。
穹苍愤怒的声音同时响起。
“宋清净！本尊好心好意劝你合作，你居然诅咒本尊！”
“连你也要坏我好事！”
“都给本尊去死吧！”
苍穹双目猩红，眼底尽是杀意，醇厚的法力朝着宋清净席卷而去——
宋清净被黑气扯到空中，亲眼看着自己的灵魂被吸附出体外。
“你本就不该存在，既然不肯为我所用，也没留下的必要了！”
苍穹独自决定了宋清净的命运。
黑气逐渐蚕食宋清净的灵魂，眼看就要将其吞没……
那一瞬间，金光大作！
“啊——”
金光吸收掉了黑气，甚至有一束打中了苍穹。
苍穹惨叫一声。
一个不留神，甚至被宋清净的一缕魂魄入侵，鼠窜而去。
独留宋清净软软地落在地上。
被黑雾侵蚀的他，自那之后就再没恢复过。
哪怕吃婵婵给的丹药也没用。
想到这，宋清净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乔念婵的身影。
他止住了回忆。
他睁开眼，吃力地勾了勾嘴角：“我生不如死，是我自己的决定。”
“但你现在不能行恶，应该是对我恨之入骨了吧？”
“可惜了，偏偏你杀不了我。”
“闭嘴！”
苍穹一想到这个就怒不可遏。
要不是他被宋清净的魂魄入侵，杀他自己也会魂魄受损的话。
宋清净现在已经在他手里死了一千遍一万遍了。
宋清净看苍穹脸都快绿了，笑容更甚，说话却带着刀子。
“连我这种将死之人都不能了结，你这个废物，不如跟我一起死。”
“你休想！”
苍穹已经快气疯了，大手一挥，无数黑气蹿了出去。
片刻间，宋清净浑身都被黑雾化成的利刃割伤。
伤口鲜血淋漓。
可宋清净却麻木的没什么反应，嘴角的嘲笑甚至没落下一分。
“你……也就这些手段了。就像……是一只下水道的死老鼠一样，见不得光。”
苍穹一噎。
正要再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
忽然觉得心悸不已。
不用想也知道，是那缕魂魄的缘故。
连折磨他也不行……
苍穹攥紧了拳头，周身黑气肆意。
“你别高兴得太早，等我恢复一些，到时候杀你也不迟！”
说完，苍穹不再看宋清净。
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