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后，萧羽璇又将小手从襁褓里钻了出来。
乔妈妈伸手，将她冒出尖尖的小手往回推了推。
“别调皮，要感冒的乖乖。”
萧羽璇张开肉乎乎的小手，握住了她粗糙的手指。
她的手实在很小，小到只能握住乔妈妈一根手指。
柔软的触感让乔妈妈的心都化了。
萧羽璇闹腾着：“我不嘛，我身体可好了，不会生病的！我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儿！”
乔妈妈当然知道这点，自家女儿早就不是普通人了。
结婚对象还是阎王爷，这小孙女自然是特殊的。
可就算她再怎么特殊，在乔妈妈眼里也还是捧在手里怕碎了的小公主。
于是她哄道：“璇儿乖，你再厉害这天也冷啊。”
萧羽璇轻哼：“我才不怕冷呢。”
最后，因为她非要把小手伸到外面，二老不得不把炉子烧的通红，生怕冻着了她。
本来萧羽璇是很期待留下来和乔父、乔妈妈玩的，但他们的照顾无微不至，伸个手都要磨半天才答应，让她根本就施展不开。
百无聊赖中，萧羽璇动用小脑筋，想出了个打发时间的办法。
“带我看看妈妈的房间吧！”
她抬起手，双手抚在乔妈妈的脸上，边笑嘻嘻地说。
萧羽璇的动作多少是把她当做玩具解乏了。
不过，乔妈妈很喜欢这样的亲昵。
她笑说：“好，带你去看看。”
乔妈妈起身，乔父也跟着站起来。
他将放在床上的袄子拿起来给乔妈妈。
这下她抱不了萧羽璇了，只好将她递给了老伴。
乔父接过襁褓，顿时僵硬了几分。
他刚才只是默默地看着小孙女，就被她的可爱俘获了。
这上手一抱，更是不得了。
他不由回想起乔念婵小时候，那时候他觉得那丫头不吉利，是不大待见的。
心中不免有几分遗憾，如果当初知道女儿不是不吉利而是贵人……
“愣着干嘛，给孙女再包一层。”
老伴的声音让他回过神。
他从没得出结论的思绪里抽身，看着乔妈妈手里厚厚的毯子。
这毯子是上次乔念婵回来带的，厚实得很。
乔父摇摇头：“哎呦，就在屋子里，你给娃整这么厚干什么？”
乔妈妈把毯子放到床上，将襁褓放到毯子上，几下就将萧羽璇裹成了个肉包子。
萧羽璇身上加了不少分量，顿时抗议：“外婆，我不要弄这么厚！”
乔妈妈哄着：“别的屋子里冷，乖啊。”
最后，萧羽璇没有拗过她，只好露出两只小拳头以示妥协了。
乔妈妈一手搂着她，一手包住她的两只小拳头。
就这样进了乔念婵小时候住的屋子。
屋子不大，采光却是院子里最好的。
萧羽璇溜圆了眼睛观察着房间，房间是空置的，一张床和一个厚重的红漆书桌隔着门相望，桌子旁就是个大衣柜，这些家具将小房间占得满满当当。
因此除此之外，屋内没有其他的家具。
单人床上已经堆了不少杂物。
萧羽璇好奇地问：“妈妈小时候就睡在这里吗？”
乔妈妈答：“对，这屋子我们没动过，都还是你妈妈上学时候的样子。”
“这一晃好几年了，时间过的可真是快啊。”
对于时间，萧羽璇还没有什么概念，但她能察觉到乔妈妈现在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于是主动扬起小脸，在她的下巴上亲了一口。
“外婆不要伤心！”
璇儿突然的动作让她喜笑颜开，她知道璇儿金贵，所以哪怕喜欢得很，也只是克制地抱住她。
顶多碰碰小手，摸摸小脸，再进一步的亲密，碍于身份，她是不太敢做的。
而萧羽璇无意中主动打破了距离。
乔妈妈忍了忍，终究是没忍住璇儿香软的诱惑，低头爱怜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亲。
而后说：“乖乖，外婆没难过，只是想到了你妈妈小时候。”
自打出生后，萧羽璇软嘟嘟，白嫩嫩的小脸不知道被亲过多少下了。
她也不在意，问起更关心的话题：“妈妈小时候长什么样呀？”
说到这个，乔妈妈顿时想起来：“家里有相册呢，璇儿要不要看？”
萧羽璇飞快地点着小脑袋：“要看要看！”
从传承记忆里，她就知道妈妈活了很久很久。
除了乔妈妈提到的相册，恐怕她没有别的机会能看到妈妈小时候的模样。
她一高兴，金红色的眼睛里金色的部分就会发亮，真像是一轮小太阳。
乔妈妈瞧向乔父：“你去找找相册，我们回堂屋里看。”
乔父习惯性地问：“放哪的？”
“在家里住了那么多年你都摸不清楚？”
乔妈妈埋怨了一句，就给出了答案：“就在咱床底的那个大箱子里。”
她的唠叨，以前他还听不惯，喜欢反驳。
可自从失去过老伴一次后，他就改了很多，此时只是点点头，就默默找相册去了。
乔妈妈带着萧羽璇回到堂屋，解开毛毯后不久，乔父就拿着个丝绒袋子走了过来。
他将袋子递给乔妈妈。
袋子上还用银线绣了几朵花，看着十分精致。
萧羽璇目不转睛地盯着袋子，边问：“这就是相册吗？”
“是啊，这里面装的就是。”
她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一沓文件。
一些老旧的证件和几个纸袋子，与零散泛黄的收据，地契一起用绳系着。
萧羽璇已经等不及了。
她伸出小手，想要扯开绳结。
不过，她的胳膊还太短，够不着。
乔妈妈见了，慈祥地笑着：“乖乖，等你再长大点就够得着咯。”
萧羽璇在襁褓里扭了扭身子，焦急催促：“外婆，你快点嘛！”
“你和你妈一样，都是急性子。”
乔妈妈边说，边拆开了绳子。
她从那一沓里抽出了两个破旧的纸袋子。
纸袋子只有巴掌大，她从袋子里拿出几张更小的照片，捏在手里给萧羽璇看。
“这是你妈妈百日的时候，还是个胖娃娃。”
萧羽璇定睛看去，巴掌大的照片里，一个样貌可爱的小婴儿坐在藤椅上，藕节般的胳膊搭在藤椅的扶手上。
小婴儿双眼注视着前方，似乎瞧见了什么让她意外的东西一样，睁得溜圆儿。
“妈妈看到什么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