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用法术穿墙而过。
倒也不担心被鬼发现,一来我们没察觉到鬼气。
二来就算有鬼,它的段数也不至于察觉到我们。
穿墙之后,就进入了建筑内部。
从外面看,这是一栋大气,华丽又不失优雅的建筑。
而内部的装潢,则更添肃穆庄严。
挑高极高的一层被几根雕刻着复杂纹路的柱子顶起,在大落地窗投落的光线下,这些纹路起伏辗转,像是被阳光赋予了生命。
而这些生命并不与生机,活力有关。
正对大门伫立的几米高的圣像背着光,投下的阴影折断了光线,让光影变得复杂,且具有压迫感。
圣像之下,立着圣台。
圣台台阶下,则是两排面朝着圣像,摆放整齐的座椅。
眼前的场景,就算下一刻会有信徒在这里做弥撒我都不奇怪。
但一想到这里已经是个精神病院,违和感就如那圣像身上厚重的灰尘一样,令人窒息,又难以忽视。
阳光将空气中的浮尘照的像是飞舞的精灵。
虽然好看,但还是很呛人。
我抬手在面前挥了挥,拂去不断钻入鼻腔的尘土。
“这好像没什么人打扫的样子……”
一开口,我总觉得嘴里都吃了不少灰,灰尘弄得我喉间发痒。
我指尖捏了捏喉头,清了清嗓子。
萧容予见状,抬手就设下了一道结界,隔开了外面的灰尘。
我缓了缓,好受了些,轻声说:“外面不是有清洁工吗,怎么会这样?”
萧容予递来一颗灵丹:“吃了吧,会舒服些。”
我就着他的手服下灵丹。
灵丹入口,就化成一股清流入喉。
顿时我耳目一新,全身都有种畅快,舒缓之感。
他拿出手的灵丹,说是意思人肉白骨都不为过的好东西,在外面,那是求都求不得的。
现在却因为我被灰尘呛到,就用上一颗。
这样豪气的偏爱,不愧是冥王大人。
心理所想,我并未宣之于口。
毕竟,这在我们之间已经是常有的事。
而现在,更重要的是调查病院,找到那女鬼。
萧容予还瞧着我:“好点了吗?”
我轻轻颔首:“嗯,先找找看病人都在哪吧?”
见我没事,他这才放心,转眸瞧向周遭。
大厅并没有人在。
如果不是我们能感受到附近还有人的气息,外面也还有门卫和清洁工,都要怀疑这里已经荒废了。
我们没有在大堂多留,而是循着人气,向圣像之后走。
经过圣像时,我抬头瞧了一眼。
自下而上看的时候。
圣像脸上庄严的神情被阴影烘托的有几分可怖。
我收回视线。
这样一个建筑规模庞大的教堂,为什么会经营不下去?
若是原来的管理者经营不善,也应该转让给相关行业的人,亦或是推翻重建。
又为何让人做了私人精神病院?
或许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因果。
又或者是我多想了。
想着,我们走进了侧门。
侧门通向附楼,穿过阴暗的走廊,来到副楼的一层时,我总算看到了一点病院的影子。
这里的一层,风格和主楼相同。
不过没了圣像,十分空旷。
空旷的大厅四周,有三道拱门。
拱门之上,挂着褪了色的暗绿色铁牌。
铁牌上印着字,分别是:住院部、门诊室和药品库。
虽然远不及正规医院严谨,但好歹有点和医院有关的东西了。
我们穿过拱门,向住院部去。
拱门连着一道长廊,长廊两边,是一扇扇房门。
房门上有门牌。
从“001”开始,一直到“056”结束。
门后,能感受到人类的气息。
恐怕这些门之后,住着的都是病人。
门是实心的木门,并不能从外面看到内部。
这倒是有点不符合常理。
按理说,医院的病房房门都是开了窗,方便医护人员看护里面的情况的。
不过,在这个病院里,不合理的不止这一点。
我没太在意。
当务之急,还是找到陆行远。
我瞧向身侧的萧容予:“那我们分头找吧?”
他点点头:“好。”
这里总共就这么多病房,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我率先进了其中一间。
房间大概二十来平。
白墙的吊顶和外面一样,雕刻着浮夸的纹路。
房顶中央装着水晶吊灯,但是并没有打开。
奇怪的是,房间里并没有窗户。
因此此刻黑黢黢一片。
若不是我视力超凡,恐怕都看不到吊灯下摆着的床。
和在床上躺着,形容枯槁的女人。
我能看清黑暗中的细节,自然也能看清女人瘦到只剩皮包骨。
大冷天,她只盖着薄被。
屋内并没有供暖,她却像是感受不到寒冷,一动不动地躺着。
若不是胸口轻微的起伏,几乎和死人也没两样。
她并没有睡着,而是睁着眼。
那双眼在黑暗中盛满了阴影,瞧不出丝毫生色。
而我要找的是个男人。
所以,并没有再留时间探究她是谁,又为何会变成这样,我接着向下个房间去。
房间内的布置和上一个没有区别,只不过黑暗中的人换了一个。
这回,是个青年男人。
男人和刚才的女人一样瘦。
因为骨架较大,看上去的视觉效果非常震撼。
穆绍给我们的资料上有陆行远的证件照,照片上的男孩意气风发,与眼前的人相差甚远。
不过人瘦脱相后都是会变的。
于是,我在确定房间内没有摄像头后,便现了形。
我走到男人床边。
黑暗中,他并没有发现我,而是静静地坐在床上。
男人垂着脑袋,一动不动。
像是一台待机的机器。
我有点担心他会被我吓到发疯,抬手设下结界。
这样,结界内的声音就传不到外面去了。
陆行远在资料里没写出他和鬼的关系,对鬼的描述也只有会扒人皮,女鬼两个。
所以,在找到陆行远前,还是尽量不要惊动那女鬼的好。
万一惊动女鬼,以至于她报复陆行远,那就容易出意外了。
我伸手在男人面前挥了挥。
男人没有反应。
见状,我干脆伸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喂,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