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宋清净这个样子，我猜，他大概也已经猜到我为什么要来找他了。
我放下水杯，无声地摇了摇头：“不可笑，相反，我觉得师父很勇敢。”
宋清净嘴角抖了抖：“你真的这么觉得？”
我应声：“当然，萧容予是谁？那可是统管地府的阎王殿下，你我那时候都是个凡人，生死都捏在他手里，如果换了别人，恐怕早就吓跑了，谁还会想尽办法管我的闲事？”
这话我是真心说的，毕竟连我，在知道萧容予的身份之后，也没有再想过反抗了。
反而是宋清净，即便实力悬殊，也一直没有放弃救我。
宋清净垂眸：“我一直以为，你会嫌我多事。”
我笑道：“怎么会呢？我只是怕会连累你，从来没有嫌过你多事，我一直觉得，师父你能为了我连命都不要，是我的荣幸。”
这还是我和宋清净，第一次交心说这些。
他被萧容予收为阴差之后，我们之间就一直隔着一道无形的墙。
他有意疏远，我为了照顾萧容予的情绪，也总是避着。
听到我说这些，宋清净情绪有些激动，他握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眼里也是快要溢出的感动。
“婵婵，我也很荣幸，能成为你的师父。”
事已至此，我们都心照不宣，有些话，就没有必要再挑明了。
我垂眸，深吸了口气：“穹苍在哪里？”
宋清净痛苦地对上我的目光：“婵婵，我……”
我抬手，制止他接下来的话：“你只需要告诉我，穹苍在哪里就好。”
宋清净眼里的光彩渐渐暗下去，眸色灰败如同个盲人。
“按照我们的计划，五天后他就会来，到时候和我里应外合，彻底除掉殿……萧容予。”
这句话就像是凌迟一样，一刀刀割在我的心上。
我的心疼极了，控制不住的魔气疯狂流窜，我紧紧握着拳头，拼命控制着自己。
这个时候我不能乱，萧容予那边还需要我。
沉寂良久，我终于缓过来。
“还按照你们的计划，通知穹苍吧。如果你还念着我们的师徒情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宋清净猛地抬起头看向我，似是不敢相信般：“婵婵，你真的不怪我？”
我站起身，低头看着他：“我当然怪你，我怪你辜负了我的信任。我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甚至到现在，我都不忍心责怪你。在踏入这个门之前，我就已经替你想好了理由。”
“你，宋清净，之所以出卖萧容予，只是因为太在乎我，所以才走了歪路，你并不想伤害我……”
我话没说完，宋清净也跟着站起来，格外激动：“婵婵，不管我做了什么，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任何时候，这一点，你绝对不要怀疑！”
看着他赤红的眼睛，我握了握拳头：“可是，你伤害萧容予，就是伤害我。没有他，我不可能独活。”
闻言，宋清净哑口无言地看着我。
半晌后，他又低下头去：“对不起。”
“还有一件事，舒玉龙说，你和穹苍商议，只有你可以伤到萧容予，是为何？”
宋清净没有犹豫，回答道：“穹苍知道我和你之间还有血契，你又是萧容予的魂魄所造，所以，利用我们的血契，用他给的秘法，就可以伤到萧容予。”
我了然：“所以，那团黑气就是利用你，进入萧容予体内？”
宋清净点头：“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