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甚至有点后悔将舒玉龙带过来。
但内心无比清楚地知道，如果真的是宋清净做的，终究是要面对的。
舒玉龙答道：“他们就商议了一个办法，让那个道士引你们中计，还说……”
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还说什么？”
舒玉龙想了片刻，道：“说，只有那个道士才能伤到阎王殿下，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只有宋清净能伤到萧容予，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我表情狠厉，舒玉龙连忙求饶：“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个道士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看舒玉龙这样子，应该是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我挥手，将他又扔回了冥司。
此刻我心下大乱，萧容予还没有清醒，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原地呆坐了不知道多久，脑海里反复上演着这些年和宋清净相处的点点滴滴。
我是轮回过十世的人，但不知道为何，从前的九世对我来说都像是过去的一场梦。
只有这一世，格外的深刻。
尤其是宋清净，即便我已经有了萧容予，也一直放不下我们的师徒情分。
可现在我明白了，有些事情，终究不能两全。
我扶着椅子站起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向宋清净的房间。
宋清净的气息还在屋内，有些微弱，似乎还没有恢复。
还真是做戏做全套啊。跟着萧容予做阴差，他真是学了不少。
我敲了敲门，宋清净的声音很快传出来。
“门没锁，进来吧。”
我抬起手，好久都抠不下去。
门一推开，和宋清净面对面，这件事便必须说个清楚。
我们之间的师徒情，恐怕也要一刀两断。
许是见我半天没有进去，门从里面打开了，宋清净满脸疑惑地出现在我眼前。
他问：“婵婵，怎么不进来？”
见到他，我心底涌起化不开的苦涩。
我张了张口，声音都有些嘶哑：“师父。”
宋清净脸色苍白，轻咳了一声：“有事找我吗？进来吧。”
他说着转身向里走去，我也提步跟上。
宋清净走到桌前，倒了两杯水。
我在他对面坐下，端起了水杯：“师父。”
宋清净对我点了点头：“殿下怎么样了？”
他一脸愧疚：“如果不是为了救我，殿下也不会被反噬，婵婵，你不会怪我吧？”
我直视着他漆黑的瞳仁，想看看这双从来清澈的眼神，到底还剩下几分真诚。
我摇摇头：“不会。”
听到我这么说，宋清净低下头：“可我会怪我自己。”
他顿了顿，低声道：“婵婵，有些话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过，其实我一直都挺觉得对不起你和殿下。”
我看着他的头顶，平静地问道：“为什么？”
宋清净叹了口气：“因为我一直都觉得，我们才是最亲的人，我才应该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静静地听着他说。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被殿下的出现打破了，我那时候拼命想要拆散你们的样子，很可笑吧？”
说着，他抬起头，眼底已经氤氲了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