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黄县令不妨被于富贵言语讽刺,此时已然脸色铁青,他嘭的一下将手拍在大堂案桌之上,冷哼一声道:“咆哮公堂罪加一等。”
这年头,谁乐意被人指着说戴绿帽子啊,更何况当着那么多百姓。
“你还不老实交代,到底是如何杀死章氏,又是如何伪造的伤口。”许是听到了屏风之后一声干咳,黄县令一个激灵,也不跟于富贵做言语纠缠,而是皱紧眉头冷声问道。
“那日是她非要同我争执,我恨她心怀二心动手打了她,不知何时带倒了花瓶。等我中间酒醒了过去时候,她已经没气了。我知道仵作验尸的事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拿了烧着水的铜壶把伤口烫坏。”一开始反驳之时,于富贵神情还稍显激动,可话及后面,感受着阵阵外面传来的唾弃声,想到自己亲手将秋娘的尸体烫毁,他就越发没了争辩的力气。“她身上别的扎伤,也是我做的,为的就是让仵作真假难辨。”
他说到这里,就忍不住又赤红着眼睛瞪向许楚,咬牙切齿道:“要不是你,一切都不会发生,一切都会好好的。”
许楚却摇摇头,叹口气道:“如果当初你没动歪脑筋,又或者想方设法的娶了章氏后好生待她,那大概才会一切都好。”停顿片刻,她终究没在大堂之上众人跟前提及八年前有辱章氏名节的事情,只是叹息道,“章氏因几年前伤过身子无法有孕......你不说体贴爱惜,还一味糟践她,又如何让她对你真心实意?”
其实许楚觉得最初章氏大概也有心同于富贵好好过日子的,否则章秀才又怎会隐忍不发?而且与她青梅竹马差点托付终身之人的牌位之上,又为何只留有恩人的名号?
只可惜造化弄人。
骤然听到这个消息,于富贵突然睁大了眼睛,眼眸中闪过不可置信,最终留下一片死寂的暗沉,良久之后他才嘶哑着嗓音道:“草民......认罪......”
大概他是真对章氏动了心的,认罪之后的他将头埋在地上慢慢哽咽起来。
他以前就只是个小匠人,养家糊口还颇为不易,当时看到知书达理的章氏,简直就跟看到了仙女一样。当时每次章氏去店里看木簪子,他都宁可挨着师傅打骂也要看一眼,甚至有时候还会偷偷摸摸跑到大石村去......
大概也是那个时候,他开始嫉妒那个能经常跟章氏说话的刘家兴了,尤其是在打听到刘家兴竟然是章氏打小定下的未婚夫后,那嫉妒就越发强烈了。
接下来的交代,大体跟许楚猜测的并无差别。细节上,甚至所用手法上,都没大的出入。
唯有一直困扰许楚的那两个疑点,到此时还没解开。
黄县令让人将于富贵押下去之后,才精神抖擞的拍响惊堂木退堂。而后,他一脸讨好的凑到萧清朗跟许楚身边道:“多谢二位了,这样待本官将案情写成奏折上报刑部之后,再请二位外出吃酒如何?”
“大人......民女还是觉得此案有些蹊跷,不如押后上报?”许楚抿唇说道。虽然她心里清楚,就算案情有错,在黄县令送出去奏折之后,最大的可能也是被萧清朗这位掌管着刑部疑案的王爷截住。可是案子是她跟萧清朗二人插手所办,她心里是不想留下任何不清不白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