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除此之外,谢娘每日都要服用的安神丸,为何会被收在那个盛着她换下的衣服的包袱里?”
“哎,也许是随手放置的呢?反正也是她自己的衣服,用的时候再拿出来便是。”萧明珠随口说道。
许楚摇摇头,将药瓶拿到跟前,“若是明珠,你可会将常用的胭脂水粉裹进包袱里?还是替换下脏衣服的包袱。”
“自然不会,胭脂水粉每日都要用,当然是放到触手可及的梳妆台了。”她下意识的回答,话音落下就恍然大悟道,“所以这药瓶应该出现在谢娘很方便取用的地方才对。”
“按常理来说,她昨夜换下衣裳,然后服用安神丸休息,又或者她整夜未眠,只换了衣服。可无论哪种情况,这药瓶都不该被卷在脏衣服中才对。”
许楚将疑点写下,临了还无意识的咬了咬笔杆,使得萧清朗不由宠溺一笑。早些时候却没发现,她竟有这般多的小习惯。
萧明珠没那么细腻的心思,见几人又沉默下来,干脆也对着那张写满疑问的纸张愁眉苦脸的琢磨起来。也就花无病心大,只管大刺啦啦的坐在边上,时不时叹口气,他没那脑子也不强求,左右他也不是靠烧脑吃饭的......
萧清朗轻轻点头,见她未再有补充,才挥手让魏广请楚大娘过来。在等着的间隔里,他特意将圈定出的四艳卷宗取出。
“这个莜娘......并非官奴,且官府并未寻到相关记录。魏延当夜便查红妆楼的情况,只知道此女以歌喉闻名,可素日里却没有别的交际,就连出红妆楼购买贴身用品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萧清朗理了理袖口,双腿交叠姿如行云流水般将跟前茶盏微微推开一些,而后静静靠在椅背之上。姿态舒适优雅,就算只是随意而为却不会让人感到桀骜无理,反倒自成风流。“她年幼时就被人丢到了道观门前,后被道观收养做些杂活儿。只可惜那道长也并非善类,更不是真的修身养性的修行之人,平时更是常常到山下寻欢作乐。待她姿色稍显,那恶道更是几度将幼年的她视作禁口,直到有一日那道长炼丹时候丹炉爆炸丢了性命,她才被上山灭火的村民救出。离开魔窟之后,她独身一人身无分文,只能求了人牙子自愿卖身。当时恰好红妆楼缺打杂的婢女,人牙子为着将她卖个好价钱,就把她送去了红妆楼。”
“其实她在入红妆楼之前,四艳中最小的那位擅长的并非唱靡靡之音,而是擅长画。只可惜当时她已经病入膏肓,久不在人前露面,使得许多人都淡忘了她。而莜娘就是借着有人重金在红妆楼摆赏花席,四艳却不能同时出现而被人刁难的机会,一展歌喉。据说,她一开口就惊艳了众人,就如同出现就好似恰到好处一般,真正的那位四艳幺娘几日后病逝。自此,从未显山露水的她,便一跃成为红妆楼四大当家之一。”
许楚放下手札,问道:“公子也觉得那莜娘有问题?”
萧清朗翻出莜娘卷宗中关于道观之事的一页,一目十行掠了一遍,而后指着其上几句话,缓缓说道,“她有没有问题我并不知晓,可我却知道她未说实话。”
此时,他的声音是一贯性的冷冽清淡,或许是整日未曾歇息而略带一些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