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许楚并未继续折磨他们,只见她对李仵作肃然说道:“前辈且看,死者口中并无出血点,而且下侧第一磨牙,有损坏。”
说到这里时候,许楚特意回头看向身后的官差,吩咐道:“让人问一问邱家小姐身边的丫鬟,再问一问与其交好的小姐们,看看邱家小姐牙齿有何特征。”
至于为何不直接问邱小姐的牙是否有残缺,自然是防着被人先入为主。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官差匆忙过来回话。
据丫鬟说,邱家小姐第一颗后槽牙裂开过,失了半块。也是因此,小姐时常牙疼,为此夫人还曾特地寻了大夫开方子,只是都不见效果。
这个说法,得了好几人的证明,做不的假。
为谨慎起见,回话的官差还特地派人去寻了邱家常用的大夫求证。结果正如那丫鬟所说,并无虚假。那大夫还特地取了邱家小姐看诊的记录,供官差查阅。
许楚扫过那册医馆的记录,目露赞赏的看了一眼回话的官差。她对待案子跟问话谨而慎之的人,素来都有好感。如果所有查案之人,都能在细枝末节上仔细些,那天下刑狱必将会更加清明。
只不过她这么一瞧,倒是让萧清朗眉头微蹙起来,脸色也有些发黑。目光隐晦的上下打量起那名官差来,心道稍后定要派人仔细查探一下此人的来历。
李仵作听了回话,看向许楚说道,“也就是,那个扼住死者脖子的人,身上应该会有伤。又或者,会沾染上血迹。而且,身上很可能有个缺了一块的牙印。”
俩人得了共识后,许楚就重新打量起尸体来。现在来说,排除了被人扼杀,那便只剩下腰背两侧的伤痕了。
至于为何不推断死者是病死,自然是因为她两世养成的习惯。推测案情时候,常会以先谋杀后意外最后病死的顺序做思路。
否则,还未勘验出问题,就会将自己陷入一种被动的拘束之中。思路无法打开,自然查案也就会受到影响。
想到这里,她稍作斟酌,就将验尸刀切向了死者胸腹部。几乎就是一个眨眼的瞬间,那尸体就已经皮开肉绽。
一个“丫”字形的口子乍开,也让尸体内的脏器跟组织毫无预兆的暴露在人前。
锋利的刀刃切开皮肉的瞬间,众人不由自主的屏气凝神,现场死寂一片,静的落针可闻。饶是胆大的将士,此时头皮也阵阵发麻。
谁都不曾想过,如此秀气的姑娘,竟然能神色自若,毫不犹豫的将尸体切开。
不过碍于萧清朗神情淡定,且还满目欣赏的看着那幅场景,众人也不敢惊呼出声,只能勉强维持着镇定。最多就是有人,口中苦涩一片,却不敢吞咽一口吐沫。
其实这也不怪黄将军等将士心中震撼,实在是这一点点将人五脏六腑剔除在人前的场景,太过惊悚骇人。更让人不寒而栗的,却是那神色淡淡,旁若无人的摆弄那堆血肉的小娘子。
且不说那黏乎乎的沾染着不知名液体的脏器,这漫长到让他们觉得呼吸都迟钝的等待时间,是何等的煎熬。就单单说,她面对尸体时候的那份沉稳气度,还有面容肃然之间挥手剖尸的凌厉动作,就让人打心底里感到冷飕飕的。
这姑娘不能惹,不管她是否是王爷看重的人,也不管她日后是否能有造化。反正,在见识过她娴熟的将死者五脏六腑剪去,如庖丁解牛一般游刃有余的动作后,谁还能生了招惹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