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少了头颅,那刘金山的案子自然也就不算破了。同时,未能成全尸的他,按道理也无法顺利下葬。
且不说刘兆氏哭的如何死去活来,最后昏死过去人事不知。就算是强忍着悲痛,未曾阻拦衙门官差将儿子尸首带走的刘老爷,此时也踉跄难立。要不是他家中颇为富裕,且有下人跟轿子,只怕就要当众跌倒了。
回到衙门之后,萧清朗先写下一封亲笔信,令暗卫快马加鞭送往京城刑部。以免刑部在看到田县令所送的案宗时,按着原本人证物证俱在的卷宗论处。
暗卫拿了信件离开之后,缓过神来的刘老爷也赶到了衙门中。
“刘老爷不必忐忑,此事只是有些问题要例行询问一遍,你只管如实回答就是。”许楚见他如此年纪,却要为儿子命案奔波,不由得有些怜悯起来。
想她与爹爹二人,又能好到哪里去呢?随时可能遇到的刺杀,深不见底的深渊,还有那不知藏身何处的幕后黑手,重重叠叠的让人不得安宁。
如此一想,她的态度就松软了几分。
刘老爷拱手道谢,嘶哑着嗓音沧桑道:“事到如今,草民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事情了。二位只管问,草民定不会隐瞒。”
听他这么表态,萧清朗就颔首示意可以开始了。他看到许楚执笔后,就肃然开口。
“刘金山可有仇家?”
“刘家世代经商,向来信奉和气生财,绝不会与人为敌。就算是一桩买卖不做,也不会与人结仇的。而到了金山这一代,除了一些眼红他生意活络的同行之外,并没有招惹过别的是非。”
这点倒是与他们所了解到的一般无二,刘金山长袖善舞,又懂得察言观色,所以并未有过值得下杀手的仇家。而商场上,利益之争,在商人之间并不少见,一般而言也不会为此痛下杀手。
“那刘金山后宅之中,妻妾关系可和睦?子嗣关系,是否友好?”
刘老爷叹息一声,“不瞒二位说,金山与我那儿媳关系甚好,成婚这么多年都十分恩爱如胶似漆。他原本是没有纳妾的心思,只是我那儿媳贤惠,觉得生育了一个儿子就伤了根本,实在愧对刘家。所以,她就做主给金山纳了身边的陪嫁丫鬟做妾室。”
“她们二人自幼一同长大,性情都是极好的,日日一同绣花玩闹,并未生过隔阂。而两个儿子,也同是在俩人膝下长大,兄弟有爱,从未有过偏差。且刘家虽然有些家业,可没有旁支挑拨,所以后宅关系也算简单,不会因此出现龃龉继而让金山丧命。”
“就只说金山的妻妾常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两个儿子又由我指导着学做生意,整日不离我的视线。所以他们都不会有那份能耐杀人,更别说雇凶杀人了。”
如此,也就排除了凶手是刘家人的怀疑了。
二人又询问一番,最终排除了仇杀跟情杀的可能,将怀疑放在了劫财之上。
若是流窜作案,那劫财之后一般匪徒很少再取人命的。可是此案中却生了人命,那极有可能是死者认识凶手,又或者能指认出凶手。
而旁的,他们却暂且不敢下结论。
二人将这些猜测一一记录下来,然后起身离开厅堂。
忙完询问之后,他与许楚各自换了一身衣服,再度出了门。当然,为着行事方便,田县令也换做常服陪同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