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煮尸现场遗留的衣物配饰跟宝石,就能排除是劫财。
而现在,必死之人被拧断了脖子的情况,所以按常理推测,凶手必然与死者有深仇大恨。
她略作思忖,说道:“心脏处伤痕,深而透,应该是剔骨刀或是杀猪刀之类的凶器所为。具体,还要对照之前衣服上的痕迹查看。”
这些,验尸单上都有记载,她简单叙述之后,也就不再多说。
“奇怪......”许楚仔细查看了骸骨的每一寸,因为白骨早已被煮过,且有三法司验官以红色油纸伞查看过,其上并无骨折痕迹,所以她就未曾重新煮骨。
实际上,煮骨验尸的法子,也是萧清朗后来责成三法司效用的。毕竟,在云州城跟锦州城几宗案子里,他亲眼见识过,许楚以验骨的方式寻到了凶手行凶的蛛丝马迹。
于他看来,大抵如许楚所想的那般,纵然世人皆说死者为大,要忌讳鬼神,可都比不过为死者申诉冤屈重要。
许楚抬头看向萧清朗问道:“我记得,这依干拜尔迪是武将出身?”
萧清朗拧着的眉宇缓缓舒展开,他点点头说道:“依干拜尔迪算得上是北疆名将,几次被伏击都重伤迎战,险象环生。此人算是越战越勇的悍将,就连圣上也曾感叹过此事。听闻去年北疆皇廷讨伐于他的时候,他的右腿还曾因坠马而跌断过......只是,他却凭着一条残腿,生生稳住了自己所建的新部落。”
许是觉得一名悍将眨眼之间就只剩一具白骨让人颇为感慨,萧清朗还微微摇了摇头。
许楚闻言,即刻说道:“我怀疑死者并不是依干拜尔迪!”
柳河等人一听这话,顿时目瞪口呆瞠目结舌道:“怎么可能,这人身高体型,都与依干拜尔迪相似。还有因炖煮而脱落的头发上跟指骨上,都有北疆强者专门佩戴的宝石。而且,那日在附近发现的衣物,也的确是依干拜尔迪所穿的,此事驿站中许多人都可证实。”
“身高体型与他相似者多不可数,况且若真有人欲要混淆视听,那将他佩戴的宝石或者衣物丢弃在抛尸现场,也并无可能。”
“更重要的是,如今残留在白骨上的肉条上,我并未发现任何血腥味道,也不曾在内里发现有血丝残留物。也就是说,死者应该是被人放血后才烹煮在锅中的。可是在煮尸现场,官差并没有发现任何打斗或者放血痕迹。”
“那死者身上的血呢?如果煮尸现场不是案发现场,那么凶手又怎么那么有耐心,将他的一应衣物都携带过去丢弃?”
“所以,以衣物跟配饰断定死者身份,实在有些草率了。”
柳验官听她这么说,心里也越发的怀疑起之前他们的判断来。因为那日,在驿站的使臣团中,只有依干拜尔迪一人失踪,加上身高体型以及衣物配饰,所以他们才推测死者的身份。
可如今听许楚说起来,好像也十分在理。
他不敢拿大,沉吟一瞬虚心问道:“那姑娘是如何推断死者并非依干拜尔迪的?毕竟,只剩一堆白骨,实在难以看出死者身份来。”
此时,许楚并没说起头颅复原术之事,而是直接死者的腿骨等处说道:“正常而言,常在战场厮杀的悍将,且屡受重伤,在其身上、骨上都会留下损伤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