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王爷所说,去年时候,依干拜尔迪曾断过腿骨,而后带伤征战。纵然他的骨伤没有越发严重,可按照月份推算此时也必然会留下骨痂。就算骨头愈合好了,可在骨头断裂处形成的,也该能看到与旁出不同的颜色跟状态来。可是眼下这具骸骨,白骨颜色均匀,没有任何损伤痕迹,也没有在骨上留下骨伤跟骨痂......”
“除此之外,人身体上的组织都有再生的能力,正常而言,在小腿骨断裂处,应该每天会以一分到三分的速度将肢体缓慢地延长。”
“然而眼下这具骸骨,按着双腿长度,本该是受伤腿骨处,也没有产生增生跟增长情况。”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顿了顿,仔细想了一下,继续解释道:“就好像一些婴儿会睡头型一样,若长期睡在硬板之上,后脑勺处就会扁平一些。”
若要详细解释起来,大抵就是骨头的记忆......
三名验官听的云里雾里,可稍稍琢磨起来,也能理解许楚所说的话。他们虽然不是医者,可常年验尸验伤,早就见惯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症状。
有一些人,的确是在骨折愈合的时候,伤处会鼓起一个肉眼难以查看到的起伏来。而一些死过多年的尸体,在重新验尸的时候,骨头上也会留有死者年幼时候跌伤落下的坑洼。
就好像,有一些孩童,在幼年时候跌落树下撞在石头上,纵然是未曾丢了性命,那头型也会受到影响。
若是这么看起来,那这具尸骨当真有些不妥。
许楚见他们三人露出了然的神情,这才继续说道:“由此,我断定死者并非骁勇善战且屡次重伤的依干拜尔迪本人。若我说的没错,他应该只是个替死鬼......”
“那他到底是谁?”柳验官皱眉,面上露出了疑色。
只是在这话出口的瞬间,他就自觉的有些强人所难了。能验看到这种地步,已经算是极为难得了。甚至比他们验看的要更加详尽。
毕竟,之前他们验看后,也只能确定死亡原因跟伤痕、凶器。却并没办法凭着白骨推断出,死者身份有异。
萧清朗见三名验官对许楚的态度有了改变,甚至再不仗着资历说话,眼底不由浮现起一丝淡淡的欣慰来。他并未开口,只等许楚的回答,左右他的小楚从不会让人失望。
许楚简单查看了一下死者的牙齿,片刻后说道:“按照牙齿磨损程度跟骨骼情况看,死者应该常用木齿刷牙,足见其生活富足。按腐蚀性来看,死者喜爱喝酒,喜吃酸性食物,比如牛羊肉等。而且,后槽牙有两颗牙有牙结石,与其刷牙习惯不符,应该是用什么东西管套在了牙齿上。”
她说着,就用镊子上前拨弄了一下早已有些软烂的牙龈部位。虽然隔着口罩,也难免恶臭气味扑面。
未等多久,她手下的动作忽然停顿了一下,旋即又谨慎的用镊子按压了两下牙龈处。却见那里,果然是鼓起这个小包,好似是包裹着什么一样。
待到小心将牙龈地步割开,她心中一喜,当即就用镊子取出一小块金箔。
“死者没有镶嵌金牙,但应该以金箔贴在牙齿之上。”想到这里,她就扭头看向柳验官几人问道,“验尸之时,几位大人可曾在锅低的汤汁中发现了金箔一类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