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辈分年纪算起来,太后与萧恒跟萧恒的夫人应该是一辈人。或许,关系也算得上亲近,毕竟先太后当初十分喜爱萧恒,爱屋及乌想必也是自然的。
而当今太后,当时作为皇后,又时常侍奉在先太后身旁,所以她见过英国公夫人或是与其有什么交情,倒也在意料之中。
现在,她骤然看到故人,且还是死而复生之人,必然会感到震惊。
想到此处,许楚也不再耽搁,未等太后发话,索性上前直接行跪拜行礼道:“臣许楚,见过太后娘娘。”
她入宫来,是为查案,且还身着官服,按照常例是应该如寻常大下官一般行跪拜礼而非如女子一般行万福礼。
显然,太后也不计较这个,她仔细打量着半垂着眼眸的女子。一身朱红官服,腰间佩戴着鱼符,脚上是白底官靴,眉宇之间有几分英气,的确与孙阮那般娇滴滴的女子相差甚远。
回过神来的太后,收起了面上的惊诧,心道世上果然是无奇不有,竟会有如此相似的两张面孔。
刚想到这里,她却先忍不住摇了摇头。她还真是上了年纪,有些糊涂了,当初先帝与英国公又何尝不相似。那个时候,她还曾与先太后说笑,若不是身在皇家,恐怕说先帝与英国公是同胞兄弟也该有人相信的。
只为那话,她还被斥责一番。甚至,往后许久先帝都不曾在踏进她宫中半步。不过后来,看过淑妃的密信之后,她倒是也庆幸自己失宠。
因为有了萧清朗的话,所以太后的神情稍稍转好了一些。或许当真是她杞人忧天了,既然此人是玄之亲自看中带回来的,又有皇上几番调查,想来不会牵扯上什么旁的事情。
如果她真的出身一个小县城的仵作世家,那就绝不可能与孙家有什么关系。毕竟,一个是卑贱的贱籍之家,另一个是千万读书人敬重的文人世家,怎么着也不可能牵扯到一起去。
就算孙家后来再无成才之人,可至少名头还在,又有先人教导的学生遍布大周,所以就算没落,也不至于后人堕落入贱籍之内。
有了这个念头,太后再打量许楚的时候,也就没了别的心情。
因为萧清朗有正事相问,加上太后此时情绪恹恹露了疲态。所以他们在太后殿里也就没有耽搁太久,而是在行礼告辞后,直接去偏殿寻宁苏白了。
只是二人还未走进偏殿,就先碰上了行色匆匆的太医自远处而来。太医瞧见萧清朗跟许楚,连忙止步,只是纵然恭敬行礼,可面上的忧色依旧未曾敛下。看得出,他是当真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萧清朗挑眉,目光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偏殿之内,而后压低声音沉沉问道:“可是护国侯世子的伤势,有什么不妥?”
在萧清朗面前,太医自然不敢隐瞒什么,当即拱手叹口气说道:“回王爷的话,正是如此。下官在世子入宫之时就为世子诊过脉,且亲自查看过其身上的伤势,虽然可怖,但是却并未伤及根本。所以,下官就按照世子的伤势开了伤药,因为世子言及伤痛难忍,所以下官又为世子开了止痛的内服药膏。”
“倘若世子正常用药,到现在伤势应该可以好个七七八八,至少也已经结痂止痛。可偏生刚刚宫人去太医院,说世子的伤口又开裂了,且伤势还加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