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朗却不管这些,左右但凡真心实意恭喜他能与自家小楚在一处的人,都值得他给个好脸色。
有了黄将军这个开头,余下的几名曾在军营里受过萧清朗查出奸细一事而免了责罚的武将,也都纷纷上前恭喜起来。那些直白又粗糙的话,虽然不如文人那般悦耳,不过却也都是实打实的真挚。
于是,萧清朗这个从来不在外多饮酒的人,一杯接一杯的就喝了起来。到最后,虽然姿态依旧矜贵模样依旧俊朗,可那向来肃然的面色却柔和了许多,甚至脸颊已经染了些许红晕,看起来倒也不像平时那么冷漠而高不可攀了。
不过有人眼力劲好,瞧出萧清朗如此作态,皆是因为被提及了许大人而生了好心情。自然也就有人想不开,暗中咋舌在一旁窃窃私语道:“也不知那乡野仵作女有什么好的,纵然现在风头正盛,可说到底也是个跟尸体打交道的人。咱们满京城那么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闺秀王爷看不上,偏生就看上个什么都算不上的女人......”
“嗨,指不定人家会伺候人呢。”一旁有个面白微须,眼袋黑青的中年男人闻言,在一侧搓搓手发出了一声颇为龌龊的嘿嘿声,小声道,“我听闻,那位许大人在查案的时候,常会与王爷同车而行......”
他说着,还色迷迷的摸了摸下巴,两眼放光道:“就是不知道比秋月楼的花魁姑娘怎样,听说当初那花魁还偶遇过王爷的车架,结果直接被横着丢到了路旁......”
他口中的秋月楼姑娘的事情,在场的人并不陌生。其实用那种招数的人实在太多了,可最后无一例外的成了笑话。
当初秋月楼的花魁年姑娘,只卖艺不卖身,模样好且才情高,深得一众贵家公子哥的追捧。更有甚者,欲要用百斗珍珠为她赎身。偏生她是个有性情的,每每遇到求爱之人,多会以柳如是自比。
本来这也算是自断前程了,毕竟每日都拒绝富贵人家的公子,怎么着也得让人恼羞成怒不再追捧她了吧。
可是实际上,正因为她这般性情,使得去秋月楼百金而但求见她一面的人越发的多了。要说趋之若鹜,也毫不夸张。
后来有一日,她出门上香,在路上马儿受惊将她颠下了马车受了伤。当时,正巧靖安王也为查案从寺庙之中回京,恰就遇上了柔弱而美貌的她求助。
按照正常而言,纵然萧清朗再不近女色,也该发发善心将人带回京城。
偏生,萧清朗只掀开惟裳扫了一眼那被侍卫控制住的马匹,旋即蹙眉满是不耐的挥手让人将挡了路的女子丢到一旁。至于怜香惜玉,根本不曾考虑。甚至,他连看都没看秋月一眼。
后来秋月回京养好伤之后,为答谢靖安王派人治住受惊的马匹,所以特地备了重礼前上门求见。
门房见她神情不似作伪,就通报了一声,结果萧清朗直接遣了当日控制马匹的侍卫前去打发了她。
再后来,她又上门求见以表达感激之情,没想到惹恼了萧清朗,萧清朗直接让三法司的仵作验看了那受惊马匹。发现马匹身上,还有一个明显的伤口,那伤口的痕迹跟大小,与当日她佩戴的发簪毫无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