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刚刚重回京城,就迫不及待的上演了一处闹剧?可是,要是那样的话,靖安王又该如何说,他怎会衣衫不整的出现在此处,且他贴身所带的神兵利器,又怎会成为杀死三皇子的凶器?
要知道,但凡有些头脑的人,都清楚房间里没有熏香。而之前靖安王换衣服的寝殿,也必然没有任何迷香之类的东西,否则内廷只怕第一时间就会送来消息。
这点常识,内廷还是有的。
确定了这些,许楚便不再多言了。她起身走向床榻,见其上还有喷射状的血迹,且是在床榻外侧。按着痕迹判断,应该是死者走到床榻外侧之时,忽然被刺伤所留。
而那刺入的角度,也恰好附和凶手在床榻自下向上刺杀的姿势。
“床榻边缘有少许点状喷射血迹,且被褥之上有抛甩状血迹,应该是有人在此处被反复刺伤所留。”
许楚蹲下身,先蹲下身去,检查了床榻之下的血迹,略作检查之后不禁皱眉道:“怎么会这么多血。”
一旁曹验官说道:“伤口深,应该是血流不止所留下的血液。”
许楚却摇了摇头,“不对,若是按着这个流法,就算是将一个过了束发之年的男子全身的血流尽,也不该如何多的量。”
“人体内的血量相对来说是比较固定的,如三皇子这般的身形,血量最多应该只有五个大海碗。曹大人觉得,五个大海碗的血量,能将三皇子的衣服湿透,而且还将床榻之下的毛毯浸泡成如此模样?”
曹验官仔细看了看那床榻之下的情形,摇头说道:“必然不足以如此。”
“而且,三皇子身为身强力壮的男子,为何在被刺第一下的时候,没有挣扎跟逃跑的迹象?”
曹验官目光随着许楚看向房间的地板之上,沉思道:“或许当时三皇子没有机会逃跑呢?”
许楚摇摇头,“若当时王爷当真是在床榻上行凶,纵然出其不意的出手,那三皇子也该有转身或是退后的机会。”
“另外,人在被刺伤的时候,会本能的捂住伤口,甚至是抢夺抵挡凶器的再度刺杀。可是三皇子手上却并无血迹,手掌与胳膊处,均无被利器刺伤或是砍伤的痕迹。这一点,实在让人想不明白。”
这一点,曹验官深以为是。这些细节,的确说不通。除非当时三皇子没有能力反应,比如处于昏厥或是被人挟持的情况下。
可是若是后一种可能,那不就摆明了这件事的确是个局。那德妃娘娘指控王爷的罪名,也就无法落到实处了。
曹验官取了验尸单,又仔细补充了一番,而后递给许楚说道:“大人且看看,暂时我就只能验出这么多了。”
许楚接过曹验官递来的验尸单,起身走到皇帝身前拱手行礼道:“皇上,目前所能验出的只是这些,三皇子身上除了腹部三处短剑伤痕,并无其他足以致命的伤痕。另外,三皇子曾与人发生过激烈的关系,且那人左手极有可能佩戴了指环。”
“床榻之上有完整的喷射状血迹,可以确定凶手是以自下而上的姿势行凶的。只是地上的毛毯上,浸染状血迹有些异常,看血量大大超出人身体内的全部血量。”
“臣怀疑,此处应该是血泊或是两个人的血量。”
皇帝面色沉沉并不开口,片刻之后他眯眼冷声道:“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