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我突然发现,我这脑残的毛病没好,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特别是看到,释南,龚叔和慕容围坐在一起,把我当成空气一样去讨论那个挂了四五个风铃的林子的时候。
现在我和他的关系是,嗯,合作。
没错,就是合作。
这生意他是抢了,可也不知道那边陆明和那个主顾是怎么忽悠的。总之,那个主顾对陆明这方是各种信任,大有陆明的人一出手,这种小事情分分钟搞定的意思。
至于释南说往里掺合一脚,那个主顾也没说不同意。还笑呵呵表示,不错,人越多越有把握,那就一起吧。好好干,不差钱儿!
我有心推掉,可陆明联系不上。电话打不通,qq头像一直暗着,发过去的消息躺在那里没人理。
我一直怀疑龚叔有陆明别的联系方式,可龚叔却也说联系不上他。
然后,对我笑道,“小柠啊,有人帮忙还不好?你到底和小释闹什么脾气呢?”
我闹脾气,为什么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我在闹脾气。
明明是,明明是……
“行了,就这么定了。”龚叔一语定音,“按着早晚来说,叔认识你和小释可比认识陆明要早。你别看叔头发都白了,可记性不差。当时在殡仪馆,他拼了命来救你……”
“叔,能不提那事儿了吗?”对我阴影很大好吗?一回想起那个昏暗的小空间,眼前这个和蔼慈祥的小老头就蒙上了阴森血色。
“总之,朋友做到这种程度上,够份儿了,你得知足。”
得,我除了无理取闹,又添加了忘恩负义。
我心里怎么那么屈的慌呢!
慕容在初看到那份资料后,对我举起被猫挠的血糊糊的手,立了个大拇指,挑起嘴角一笑,“苏青柠,你牛!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惊天动地。要不是怕南哥打我,我现在就跑。看在南哥这么帮你的份儿上,你把你那驴脸往起收收。”
嗯,又加了一条不识好歹。
相比我的无理取闹,忘恩负义,不识好歹,释南就了不得了。
他大人大量,正义凛然,为朋友不惜两肋插刀……
最重要的是,不管我什么样的脸色,他都一脸笑意。
最重的话,是我对着他大吼时,他说,“苏青柠,你再这样我可真揍你了。”
慕容马上附议,“南哥,你快揍她一顿,我已经受不了了。”
龚叔笑呵呵的说,“怎么能这样呢?女孩子家家的……你轻点揍。”
然后,我认了。不吵不闹不吼不叫。
很累,说什么都没用。我的痛处拿不到表面上来说,别人看到的全是我在别扭。
三人声音不小,对着那份文件指指点点。
慕容道,“其实,这事儿凶险在数量上,它们又在一起。要是单分开来,咱们不用顾虑这么多,单拎出来谁,都能轻易收了。”
“这是我当初不接的原因。”释南道,“我一已之力收不住,需要帮手。”
“咱们四个联手,二十天能收完?”龚叔问。
我听得耳朵一坚。
要二十天那么久?那个林子到底凶到什么程度上,要比桂林那个百鬼林还凶?
“用不上二十天。”慕容道,“让苏青柠摇摇铃铛,几天的事儿。”
“那么急干嘛?”龚叔道,“急则生乱,处理这样的地方不能怕耗时。”
“不能让苏青柠摇铃。”释南道,“她已经笨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上了,再笨下去,我得嫌弃她。”
我举起苹果,劈头向他砸过去。
去你大爷的,我已经全好了!再有,我笨碍着他什么事了!
释南抬手接住,放到嘴前咬了一口,点点头,“挺甜。”
慕容招手,“来,这里,砸一个过来。”
三个人七嘴八舌的把那个林子研究一番后,开始着手准备家伙什儿。
黄裱纸,朱砂,乾坤镜,沉墨,金鸡血,总之,一切能用来收鬼的东西都买了一大堆。除此外,三人还分别准备了不同的东西。
龚叔准备了几小瓶尸油,还是他口中的上等货。
我看的心中阵阵发寒。
我记得龚叔虽然说过,尸油,最好用女人来炼,而且,处女为佳。尸油出量少,就他那几小瓶,不知道是损了几个如花少女的生命。
慕容准备的东西特殊。竟然是两截一米长的小木棍,剥了皮,露出白色的木质,看不出原来是什么木。
释南准备的东西,呃,竟然是二斤黄豆。没错,就是黄豆,可以炸豆油那种。
我没特别准备什么东西,我会的,我包里都有准备。最主要的工具还是镇魂铃,关键时刻摇铃就行了。
我本来以为我们怎么着也得多画几张符咒再上路,谁知道就在第二天,我接下生意,释南他们三个研究完的第二天凌晨,龚叔就上楼把我给拎了出去。塞进车,一脚油门儿踩下,车子发出刺耳的声音开出老远。
我闹心,头天晚上睡的晚,坐到车里时脑子还是迷糊的。这一声急行声,吓的我一个激灵彻底醒了。
然后,瞪大眼睛看驾驶座座上的龚叔,“龚叔,用得着这么早吗?天还没亮!”
车窗外只是蒙蒙之色,零星几颗星星挂在墨蓝天际。这个时间段,鸡还没醒呢,我们就上路了?
龚叔板着脸没说话。
有那么一会儿,我怀疑是三年之期到了,眼前这老头要化身为魔杀了我。
就在我心惊之时,龚叔回头嘿嘿一笑,把电话打了出去,“小释啊,还没醒呢?啊,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我们已经上路了……”
放下后,道,“叔有个老友要来看叔,叔不想见,所以带你早点走。”
“叔你能不违着良心说话吗?”我瞬间明白了,“仇家就是仇家,什么老友。在我跟前儿你就别藏话了!”
龚叔嘿嘿一笑,坦然承认,“没错,就是仇家。杀人不眨眼的,比叔还邪性。谢金你还记不记得?比那个人还要难缠。”
比谢金还难缠……
那还真是能躲多远躲多远。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和谢金那一场恶战。
龚叔油门踩到底回事行驶时,我从后视镜往后瞄了两眼。见没有什么车跟上来,在副驾驶上一蜷,补觉。
本来想眯一会儿换龚叔的,谁知一睁眼天已大亮,车已经停在火车站前。略做停歇,释南和慕容赶上来。
我们四个人坐,不,站当天的火车,在一群放假的学生之中一路向北。
倒了一天的车,休息一夜又走了小半天,我们终于来到了那个照片上的树林旁边。
我们拿到的照片应该是很久以前拍的,因为眼前这个树林的树木高大了很多。紧挨在树林左边那个村子已经空了,十所房子有九所半都是坍塌的。树林前面的一个水沟已经被填平,转而种了大片的向日葵。
正值花季,微风一送,鼻侧全是花香。
我折下一片葵花叶举在头顶挡阳光,向前走几步往树林里看。正午时分,没看到树上挂风铃,不过只要稍往树林里一站,就能感觉到阴森之气。
龚叔扫两眼周围笑了,“就差这么个地方了,怪不得心急,舍的花大价钱。”
是啊,就差这么个地方了。
我们来的这个地方不偏僻,是个一个城郊。这里,是已经列入开发项目,而却迟迟没有动工的地方。
为什么没动工?那当然要归功于眼前这片占地不算大,气息却极为阴森的小树林。
从陆明给我的那份资料上来看,这块地归化到开发项目是在四年前。当时树林旁边那个村子里还有人住,拆迁款到位后,施工队就开始对这个小树林动手。
不曾想,屡次不顺。轻则是机器损坏无法运作,重则是施工人员伤胳膊坏腿,无法执业。
往白了说,就是鬼怪作祟。
开发商无奈之下四处请真有本事的阴阳先生前来相看,如今四年过去,硬是没有人敢接这笔买卖。
什么鬼怪作祟,在资料之中开发商也给了个大概的猜测。
就是那张照片。
十年前,曾经有一家老少五口吊死在了这个小树林里。原因资料之中没写,释南提过一嘴,嘟囔了句‘民不与官斗’后就不再提。
虽然说的不清不楚,可我也大致能想明白了。唉,这个年代……
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把这林子中的一家五口大大不小鬼给收了,让这里恢复干净,能重新开工。
从资料表面上来看,事情很简单,别说二十天,两个小时就能弄完。
可事实上,这里却……
慕容高高跳起,掰了一个向日葵的花头揪下来。分成四半分给大家。边吃,连笑,“好一个鬼村啊,希望咱们能此行能顺利吧。”
我长叹一声,抱着四分之一个葵花头,从上面掐下来一粒算不上饱满的葵花籽放到嘴里。
还未成熟,水分很足,带着淡淡的甜香。
陆明啊,你可真是接下笔好买卖。其实,也怪不得陆明,他又不会阴阳,哪会知道表面上看到的五个吊死鬼虽厉,实则难缠的是低下的鬼村?
我再次叹气刚叹到一半儿,一个小脚老太太疯了似从那些废墟之中穿了过来,“你,你们这些人,那葵花籽还没长熟,你们就嘴贱的要吃?”
一顿乱骂,我,慕容,释南挺直着后背离开。回头间,见龚叔还在和那老太太周旋。
我们没有离开的,所以也没往回走,而是去了那个被折一半,还留下几所房子的村子里瞎转。
我们,需要休息的地方。不然最少二十天的日子,要怎么过?
村子里房屋不少,可能住的几乎没有。等看到一间稍微好一些的人,刚想进去,先前那个小老太太出来了。
脸一沉,对我们道,“知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我告诉你们,没用,这个地方破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