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就更让人觉得心惊压抑。
只不过,院门已经没了符和铃铛,它们本来可以进来,却没进来,是在等我们出去?
可这种情况,我们又哪儿敢走?!
尖细幽幽的唱腔,依旧在屋外不停回荡。
重复着那一句:“黄洪夜雨,阴女有命,老尸抬轿,黑鸦迎亲……”
我再忍不住惶恐不安,抬头看向婆婆,嘴唇蠕动:“婆婆……我们……”婆婆面色紧绷,低声道:“没进来,进来了堂屋也有防备,咱们等天亮,这些脏东西都会走。”
邓九刀抬了张凳子,摆在了堂屋门槛前头,正襟危坐其上,砍头刀竖在身前,双手紧握着刀柄!
他警惕无比的看着院门,显然,他是在守着那些东西。
我只能保持安静,却更心绪烦乱,胡思乱想。
申河不是普通的死人,正常人丧命之后,肯定死的时候什么样子,就一直是什么样子。
他却不是孩子的模样!
而且他下手毒辣,我扔了他送的东西,他就送回来断腿断头……
这是在威胁我吗?!
我忽然想到婆婆说的那句话,申河不只是想要杀我。
难道说,我的阴女命也会让他垂涎?
思绪至此,我更觉得没错了。
正常的鬼鬼祟祟都想要抓我走,遑论申河这种十几年的死人!
这一夜过的格外煎熬,婆婆喊我去睡觉,我哪儿有心思去房间。
实在是疲惫的不行了,我就坐在木桌旁边,脑袋一晃一晃的打瞌睡。
雨不知不觉的变小,停下,耳边听到了公鸡啼鸣的声音。
天边漆黑被一抹鱼肚白划破。
终于天亮了!
阴冷消散,院门口安安静静,好像昨晚上什么人都没来过。
我用力揉了揉自己眼睛,又伸手按压太阳穴。
“走吧?尽早找了先生,未免夜长梦多。”邓九刀起了身,匆匆说道。
婆婆点头对我示意,便朝着院外走去。
我紧跟上她,邓九刀也收了砍头刀跟上。
岔路上泥泞无比,却没留下什么脚印,我走过去的时候心里毛毛的。
等我们从主路出了村,我才稍微好了点儿。
上了村口的乡村巴士,我们坐在最后排。
邓九刀也问婆婆,她说的那个能解决我阴女命的先生,叫啥名字?看他认不认识?
婆婆说,那先生叫温帛,住在三十里外的李阳镇。
邓九刀思索了片刻,他瞳孔猛地紧缩,喃喃道:“是那个温先生?”
婆婆点了点头。
邓九刀眉头皱了皱,低声说了句:“那温先生收钱,可不便宜。”
再之后,他就一言不发了。
我还想起来一件事,城隍庙就在李阳镇附近。
我正打算说文书的事情,婆婆就先开口,说此行去城隍庙,再去找温先生。
我松了口气,生怕婆婆忘了这事儿。
敛婆和阎王求情,让将死人拖到五更才咽气。
人当天正常“走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可一旦过了时辰,城隍就会发出文书,即便是将死人咽气了,魂魄也不会主动去城隍庙报道。
现在赵杰就被收在了文书里,得敛婆亲自送过去。
不多久,巴士车上了路。
摇摇晃晃的山路,速度很慢,不过我们出来的也很早,上午九点多的时候,我们就到了李阳镇附近的城隍庙外。
城隍庙远不着村,近不着店,修建在一个矮小的山包凹陷中。
土灰色的院墙,里头是个红瓦黄墙的庙宇,门匾工工整整写着城隍两字。
我每一次来城隍庙,我都觉得怪,其实就是因为庙宇修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