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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悬疑灵异 > 大宋刑部侦缉档案 > 第8章上武夷山

离开提刑司后,韩致远决定去武夷山拜会辛弃疾。

能够亲眼见到名扬大宋的词中之龙稼轩先生,慕清颜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一路追行。

与陆游一样,一心力图恢复中原的辛弃疾遭弹劾罢官,十多年来大多在乡闲居,最近被委了个武夷山仲佑观管勾的闲职,空怀满身抱负,赋闲武夷山中。

韩致远与辛弃疾算不得挚交,仅有两面之缘,都是与嘉王赵扩一起到他闲居的家乡信州特意拜会。与陆游的态度不同,辛弃疾对他这个韩侂胄的外孙还算客气,又正好帮着破获了当地的一个案子,加上他之前立下的功劳,一起吃酒的时候,也能跟着辛弃疾的想法走,便算能被其看进眼里。

武夷山,以山水幽奇而著称,坐落在树木参天,气势磅礴,犹如擎天巨柱,又山形如宦者纱帽,独具王者威仪的天柱峰下。

峰前盈盈一水,折为九曲,而得名九曲溪,山挟水转,水绕山行,每一曲都有不同景致的山水画意,偶见闲情逸致的游人荡着竹筏悠悠而下。

过了溪口,行至峰下便是仲佑观,为帝王祭祀武夷神君之地。虽为皇家道观,但主管者不乏名人学士,也会有人特意登门请教。皇家宫观非常人可随意踏入,在仲佑观外便择地搭建了个简易的庐舍,成了一所传道授惑的“学堂”。

辛弃疾平日闲暇便会在庐舍里与慕名而来的人一起谈诗作对,举杯共饮。

韩致远与慕清颜赶到的时候,辛弃疾正在庐舍给几个十来岁的少年讲学,便坐在门口的位置跟着一起听,直待一段讲完,少年们恭恭敬敬地致礼道谢之后离开,韩致远走向辛弃疾,双手作揖,“拜会稼轩先生。”

慕清颜随韩致远一起行礼。

这位就是武能征战沙场,文能成为词中之龙的稼轩先生!

据闻,稼轩先生二十岁时就在家乡历夸参加抗金。失败后,不得不南下到临安,深得太上皇赏识,在各个地方为官。安定民生,训练军队,极力主张收复中原,却屡遭弹劾打击,后来便闲赋至今。

此时,从这位半百老人身上,看不到日渐垂暮的消沉,挺直的背,飘然的须,举手投足间少了些许文人那般的清弱,更像是曾叱咤浴血战沙场的将士,英气犹在。但是那双眼睛还是出卖了他,其中渗了挥不去的落寞,像是半遮半掩一扇残破的门,挡住了阳光,只留点点残光。

“这个小子的眼神可是有点特别,老夫令你失望了?”辛弃疾捋须看着慕清颜,笑道。

“久仰稼轩先生大名,今日得幸一见,实在激动。”慕清颜赶忙收起悄然打量的目光。

“可老夫却看不到你的脸上有半点激动之意,还以为你很失望。”

慕清颜又作揖见礼,“不是晚辈失望,失望在稼轩先生心中。”

“哦?哈哈哈哈——”辛弃疾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捋须折身,走向讲学所用的桌前,盘膝而坐,“韩致远,许久不见,今日你一来倒给我送来了个挺会说话的小子。”

“晚辈唐突,请先生莫怪。”慕清颜又道。

韩致远看了眼慕清颜,笑着朝辛弃疾走去,坐在他的下手蒲团上,“不是她会说话,只能说她说出了真话。”

辛弃疾闭目,轻轻捋着浅浅显出几根白的胡须。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韩致远低声将这首情绪大起大落的词吟诵了一遍,“世人都赞叹稼轩先生词作脍炙人口,畅快淋漓,又有多少人能够与稼轩先生感同身受体会其中无奈?与陈同甫的第二次鹅湖之会最终也不过流传开几首诗词罢了。”

辛弃疾徐徐呼了口长气,睁开眼,“罢了罢了!明知罢了,却执意不肯作罢,哪怕只是诗作,能够令世人读起时还能想起收复河山之大业,牢记于心,待‘合时宜’时整军出征,不知老夫可能等到那一天?”

韩致远道,“稼轩先生,不开心的事先不要提了。您肯定知道,晚辈必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们跟那些来求学的孩子自然不同。”辛弃疾再次看向慕清颜,“难得年纪轻轻也能当面跟我说出真话,少了那些仰慕之色,也不见卑微,怕并非真是你的家仆。”

“慕景彦,临安府捕头慕成安的侄子。”韩致远介绍道。

“原来是以自首入罪,挽救放翁性命之人。”辛弃疾点点头,“如此资质,怎能为凶犯之后?可惜!”

“临安的事,稼轩先生已经听闻。”

“放翁出了那么大的麻烦,我岂能不知?原本我已托朝中人询问,也打算告假奔赴临安,后收到消息说没事了,听说慕成安的侄子自首认罪,不想没隔几天你就带着他出现在我这里,着实吃了一惊。”

“若我们晚些日子到,等稼轩先生再收到临安的消息,便不会意外。”

“你能等得及?定是后来放翁跟你说了什么,你方特意来武夷山找我。”

见辛弃疾已然心知肚明,韩致远便明话直说:“不瞒先生,我来就是想知道陆郎中在给你的信中出的问题可有答案?”

辛弃疾定定地看向韩致远。

慕清颜默不作声地走到庐舍门口,朝外看了看转回身,倚在门口处听二人说话。

“放翁在信中并未多说,但之后又两次寄信催问,此事定非同寻常,此番放翁入狱内情是否便与此事有关?”

“是,而且关系重大。”

韩致远将陆游所说的庄文太子盘花纹印图签落在他手中的情形,以及与黄裳密会的事大致跟辛弃疾讲了一遍。

“果然!果然有重大内情!”辛弃疾听完之后连连叹道,“放翁虽未在信中言明,但是那张藏在夹层中的图签却令我起疑不小,盘花纹印是真,但那张黄纸却是新的,一张新纸上盖着一枚早就不知流落何处的旧印,就算是被后人拿去冒用,此事出现的意义也非同小可,因为那是庄文太子的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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