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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悬疑灵异 > 大宋刑部侦缉档案 > 第7章可疑详情

慕成安来建宁府追捕的是一个盗窃团伙的漏网头目,算不得是重大案件,办案过程也比较顺利,将案犯捕获之后便由建宁府衙差帮忙押送至临安府交接,提刑司只是给过简单协助。

那个时间是二月初十左右,慕成安是二月十五返回临安接手暗查第一起新娘失踪案,与黄裳遇害相隔十来天,韩致远到了二月二十才将目标锁定慕成安。慕成安在建宁府的去向他早已掌握,赵扩曾派亲信来建宁府大致了解过,之前掌握到的情形与从福建路提刑司听到的内容大致相同,没有任何行动异常的迹象。

当然,慕成安跟陈秀娘提到过他在查办一桩秘案,他有什么秘密行动肯定会格外小心,仔细掩藏。

慕成安二月初一晚曾密见黄裳一事,其实也是韩致远无意当中追到的线索。

皇帝有一批专门为他秘密所用的人,都是从侍卫司挑选,名单掌握在他一人之手,被称为侍卫司遣使,之前韩致远就曾让孟义带人冒用侍卫司遣使名义行事,在皇帝那里记了一笔重罪。

而慕成安也是冒充侍卫司遣使的身份在夜里叫开宫门。

侍卫司遣使不必手持特别令牌,每一组任务中的遣使也互不相干,各任务组之间只靠皇帝拟定的暗语联系。包括特殊时候出入宫门,侍卫司遣使不需要拿出什么信物,只要对出专属于他们的出入宫门的口令便可放行。

因为侍卫司遣使的特殊身份,难免会夜里行事,也可能需要紧急连夜进宫面圣,为便于他们顺利随时出入皇宫,每个宫门守卫都会记下一组特殊的口令,并且对此口令用人头担保不可外泄,只要出入宫门的侍卫司遣使能够准确对出这组口令,便可一路放行。

慕成安便是对出这组特别的“宫门通行令”,以侍卫司遣使身份顺利自如的在夜里出入皇宫。而在宫门守卫的另一本登记册上,也只是简单的记下“遣使”二字与时间,说明曾有遣使出入便可,只是这本专门登记特殊差卫出入情况的册子一般情况下也不会给人查阅,除非得谕旨获批。这种情况虽然不多见,但基本上各个宫门也都遇到过,对宫卫来说并不奇怪。

韩致远起初查办黄裳遇害案的时候也没有朝侍卫司遣使这类人身上想,最开始围绕黄裳身边的人,或者能够接近黄裳的人,最主要放在宫中的人身上去查。后来没有收获,将目标放到宫外,才开始查各宫门出入情况,因为看到的是“干净”的登记册,也没有从出入宫门的人身上发现异常,最终才用金令表示圣意提出查看另外那本特殊的册子,唯有和宁门在二月初一夜间有侍卫司遣使的出入记录,而学士院正位于靠近和宁门的位置。

直接拿侍卫司遣使的行踪询问皇帝不太恰当,韩致远让赵扩以黄裳死于二月初一的理由查探皇帝口风,皇帝确定二月初一晚,他并没有夜见任何遣使。以此证明那位“遣使”身份可疑。

赵扩提出从侍卫司查找那名遣使,而韩致远认为能够对的上“宫门通行令”,以侍卫司遣使的身份近乎招摇的出入皇宫的人肯定不是真正的遣使,甚至不是侍卫司的人,若真是侍卫司遣使行事,不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引人追查,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冒用遣使的身份掩藏自己。但是,能够探知独属于侍卫司遣使的“宫门通行令”,此冒充之人定非常人。

二月初一夜,天色黑暗,加上那名侍卫司遣使刻意遮掩,宫卫并未看清其面孔,只能由当值宫卫描述大概形体,恰巧那名宫卫拿出他见过几面的临安府衙捕头慕成安做比较,说是身形似乎与其有些相像。

起初,韩致远并未在意,何况那时慕成安也不在临安。但在慕成安从建宁府返回临安后,发现似乎有人在暗中跟着他,嘉王府的人随后细查之下确定有两拨人暗中跟随慕成安,再细查,发现慕成安有时行踪诡异成迷,有刻意隐藏行迹之嫌。二月二十,韩致远与赵扩最终将怀疑点正式锁定在慕成安身上,暗中与其进行了一番猫追老鼠的较量。同时对慕成安之前的行踪进行追查。

结果便是,越发确定慕成安可疑。慕成安于二月初一的行踪更是串不成一条完整的明线。而后来,有位在学士院当差的内侍透露,二月初一夜间解手,因为他贪嘴多喝了不少酒,醉意朦胧,糊里糊涂的走到黄裳所在的隔院,似乎听到黄裳所在的屋子里有人说话,微弱的灯光隐隐映着两个人面对面而坐的身影。

这名醉酒的内侍怕被黄裳发现责备,意识到走错了地方就赶紧跑了,返回住处一觉睡醒之后也并不十分确定夜里的听闻是真还是醉梦,又紧接着传出黄裳的死讯,这名内侍怕言多必失,令自己受到牵连责罚,便隐而未报,甚至怕被韩致远看穿,他都尽量避着韩致远。但也正是他一次次的刻意回避,终被韩致远发现端倪,逼问之下说出实话,而且还说,似乎听到黄裳称呼“慕捕头”。而那个时候慕成安被暗查的消息严加保密,并未散出。一个在学士院当差的小内侍更是无从得知,不可能故意报出此名。

根据这名内侍的话又知,慕成安进宫之后并未直接对黄裳下手,而是曾与其有过一番夜谈,这便也应和了他以侍卫司遣使之名入宫与出宫相隔了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没人亲眼看到慕成安毒杀黄裳,但黄裳却死在他离开之后。

慕清颜自首之后,皇帝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慕成安才是谋杀黄裳的真凶,除了因为他的设局假死,另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慕成安便是那个冒充侍卫司遣使于二月初一夜出入和宁门的人。这便是之前未有假死一事发生时,证明他是凶手的最可疑之处。

一个与侍卫司远远没有相干的人,竟然窃得独属于遣使的“通行令”,大摇大摆地冒充进宫,这便是踩在了皇帝的底线上,为其不容!

说韩致远是无意当中追到了慕成安夜潜皇宫密会黄裳的线索,便是因为这条线索最开始只是出自那名宫卫的一个“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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