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石碑有问题,应该由舍利塔帮助指出。是石碑借助了舍利塔的存在,指出了其中内含的秘密。
重新调整了思路,慕清颜灵光一闪,将“静一心一观”并排在一条线上的五个字分别与塔匾上的那个“一”相连。除了三个“一”组成一个正三点外,“静”“观”二字与塔匾上的“一”其实也能组成一个正三点,另外,塔匾“一”与“心”则笔直练成一条线,这条线同时居两个三点形正中,这样,由塔匾“一”与五个字就分别连成扇状的五条线,每条无形的线都从石碑上端经过,也就是在石碑上端落下五个点。
没有绝对的道理,全凭一时兴起的灵光,就当是胡思乱想,在山地中乱窜吧。山穷水尽时,或许不知怎样就豁然开朗了呢!
慕清颜起身从地上捡了五块小石子,按照五条虚无的视线与石碑顶端相交错的位置一一摆放在石碑顶上。
不知内情的人一定以为她是在无聊的摆弄。
慕清颜用手拃量,又对应碑文上的刻字,默默将这五块石子摆放的位置记牢后,抬手便将石子拂落。
嘉王护卫莫名其妙地看了眼滚落在自己脚前的石子。
藏了人,这地方怎么能藏了人?慕清颜百思难解。
酉时末,那些假冒官兵的峒僚人将震天雷全部送到漳州城。
到了城中,提前赶回报信的护卫带去府衙差役赶在观桥亭接应,峒僚人收到嘉王给的银票之后,便脱掉兵服都散了。
“也亏得小王出门有准备,一出手就是百两银票,不过一百两银子换了五大车震天雷,致远这生意做的可真够划算。”赵扩让人打开箱子,查看从常荣寨收缴来的货,“这些东西,比军器监造的还要好,真该把将作监丢给他们去吃点苦头好好学学!致远呢?”
护卫回道:“龙岩这边归漳州管辖,我们用漳州驻守军令牌便可顺利回城,韩公子说不需要他再护送,所以到了龙岩县之后,他便带了两名护卫折往上杭去了。”
“那他可留下什么话?”赵扩问。
“有,韩公子说让漳州其余驻守军赶往上杭,配合从泉州奔赴长汀的左翼军主力,准备拿下汀州府治与上杭县治。”
赵扩听闻之后不禁拧眉,“泉州那边,小王已经让人去给左翼军指挥使传信,依致远所言让他向长汀府治出兵,直达近路的话差不多已快到,若漳州的驻守军也都调离,漳州便无官军可守,这与致远之前商议的计划有所不同。”
护卫道:“韩公子说,有了这些震天雷,等同拥有一支左翼军,所以计划稍有改变。”
“这些震天雷数目不少,威力确实不同凡响,但无官军可用,难道要将震天雷交到衙差手中?”
赵扩一时不明白韩致远的意图,若是在临安,他可以调用侍卫司,也可以调用城防军,甚至还可以请用殿前司,但是在漳州,除了左翼军分派的城防驻守军,就剩下这些进攻力薄弱的衙差。
府牢鼠攻一事上,他就看出来,漳州府衙的差役能力太不济。怪不得朱熹会请用那些拳师帮忙,恐怕以后还得用他们出手相助。
护卫接着回道:“韩公子说,等待他的消息。漳州若有需要安抚之处,可暂请罗长兴等人协助。”
“知道了。”赵扩请朱熹先让人把震天雷收起。
朱熹问,“殿下,若是要拿下汀州府治,凭钦差令牌便可调令汀州驻守军,致远为何要将泉州左翼军主力与漳州驻守军都调去?这次围剿常荣寨,也没有动用汀州驻守军,难道是……汀州兵力有问题?”
“还没有证据。”赵扩道,“但致远认为,谢方在汀州上任多年,与匪贼关系根深蒂固,怕是已染指驻守军,我们必须有所防备。调派左翼军主力奔赴长汀,若是其麾下汀州驻守军没有问题,定会内外配合,若是有问题,两兵相接,必见分晓。”
朱熹捋须,“原来如此。这些人简直穷凶极恶,无法无天!经此一难,必应严加改制革新,振兴民生。民以食为天,国以民为天哪!”
赵扩负手与朱熹相行,紧绷双唇,紧缩眸底一片幽沉,“先生说的是。”
绍熙元年,四月二十七,晨。
以商贾公子装扮的韩致远来到钟寮场旁的集市上,唯一的客栈早已关门,连田家的那些铺子也都停业。集市上的热闹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甚至还多了不少喜滋滋的笑脸,田家让出的生意都被其他商铺收去,店家们这两天都忙的不亦乐乎。只不过,因为田家要为田七爷做死祭,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关张歇业几天,才溪乡的人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可是,恰恰在此多事之秋……无疑,东升当铺的据点是在三当家带领下闻风而撤,田家因为慕清颜曾经的出现也定然会意识到什么。
曾在县治瓦子街上开茶馆的老黑,集市上的黑客栈,还有田家,他们此时肯定都在暗地里聚在一起做盘算。
韩致远让随行护卫去联系之前被赵扩派出去的其他护卫,众人在集市外的一座禹王庙见面。
禹王庙是当地人供奉的治水之神,庙宇不大,平日也没什么香火,只有出门上海的人临行前才会到庙中祭拜,庙中也无人照看。不过,现在庙中多了个老妇。
“爷啊,我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个头啊?”老妇见有护卫来了,焦急地问。
“这是什么人?”韩致远问。
“是她当初把慕景彦带到田家,慕景彦被抓走之后,田家的人抓她拷问,卑职趁夜将她救下,送到这里藏身。”一名护卫回道。
“对对对,是这位爷救走的我。”老妇向那护卫作揖,“老婆子谢谢你!那丫头装聋作哑,我也没想到她那人不一般,真是官府抓的凶犯,要是知道的话,我可不会带她去田家,真是好心闯了祸呦!害的自己这么个孤老婆子,险些连命都没了。”
“那姑娘是个好人,她也是被人陷害的倒霉鬼。”韩致远向那名护卫走近几步,轻笑,“你们也知道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