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兴险些丢刀,及时倒手,闪退开去,“我本可以让慕成安好死,多加几箭是给你的警告!将他全尸丢回刑部也是为你留情,这还算的上残害?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落个没人收尸的结果又叫什么?”
慕容寅晟甩手将骨头做箭朝敖兴飞去。
敖兴未及躲避,骨头断截处参差如齿,就着强劲的力道刺入他的左肩。
“赵扩,你别看戏!之前先上山的两个人是去找这个地洞的通风口,那里还藏着当年修建攒所时留下的毒,到时候毒烟烧进来,等不及你被外面的那帮官兵救出去,就早活活被毒死!”
敖兴见慕容寅晟毫无相商的余地,只得寻赵扩结盟,“帮我治住这个疯子,让我尽快按图找这里的出路!”
赵扩看着他几招之下便被慕容寅晟逼的难以招架,冷笑,“你自己都被骗,谁信你掌握这里的出路图?”
当啷!
敖兴手腕被慕容寅晟击中,弯刀脱落。
敖兴不敢分心,集中精力抵挡慕容寅晟,“逆徒,你这是弑师,要被天打雷劈!”
“我的命是自己争取的,我的功夫是自己下苦练出,若不是练这邪门武艺,我现在也不至于是这副模样,若不是我武有所成,也不会活到现在。我不过是你控制的一只蝼蚁,何来师徒情分?我与你杀亲夺命之仇,不共戴天!”
慕容寅晟每吐出一个字,都喷着满腔愤恨,积攒多年的喷发全部凝在手中的那截白骨上,还于敖兴。
“你说的没错,你就是我养的一只蝼蚁,要你三更死,休想活到五更天!你若知错,老老实实把我要的东西交出来,我或许还能轻饶你,你竟然要挟我,妄图杀我报仇?我应了你的要求来到临安,就是为亲手清理门户,以儆效尤!”
音落,敖兴陡然提力,双手交错打出一团旋风拳向慕容寅晟扫去。
一时间难辨对方虚实,慕容寅晟以进攻转为防守。
“就算你不承认,你的武艺受我掌控是事实,就算你练就的本事再高,也逃不出我的钳制!你也不想想,我苦心驯养你,怎能让你成为脱掌的鹰?当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能够展翅高飞了么?”
一团团球状的影子在慕容寅晟眼前窜动,以一分二,以二分四,以四分八……很快晃做一片,看不清敖兴本身。
在这些球状影子的包围下,慕容寅晟感觉自己好像置身在一个跃动的空间,一个让他心烦意乱的环境中。
肠胃中有什么东西向上滚,又落下,来回翻腾,继而搅动五脏六腑都难受的很,一阵阵作呕感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这种反应让慕容寅晟诧异,但由于身体的本能反应又控制不住,他想要先避开敖兴,可就在这时,一支三寸短箭斜侧刺入他的心口。
疼痛驱散了身体的其他不适,慕容寅晟拍掌将停在他面前的敖兴击开。
敖兴一个踉跄退后,见自己一箭得逞,哈哈大笑,“这就叫一招制胜!这就是你致命的弱点,我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你。你从十一岁开始学武,为了在最短的时间里达到一个高度,不怕苦也不怕毁了身体减少寿命,选择了我手中最邪门的功法。其实这种练功之法除了你已经知道的还有个缺陷,就是受不了你眼前的这一幕。”
“不论是我的旋风拳,还是刀光剑阵,只要在你周围转动的足够快,你的五脏六腑就会受不了,这是你的身体反应,就像有人坐马车颠簸的时候也会感觉难受,根本就不由你控制!这便是我出手的最佳时机。你会因自己的心被毒蚀而死,我培养了你,你的命不论是生是死都是我的,是我的!”
慕容寅晟咬牙,回旋勾脚将掉落一旁的弯刀挑起,在敖兴想要上前伸手夺走之前,抢在手中,刀起刀落。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敖兴伸出的手没来得及收回,被弯刀斩断。
白骨成堆的洞内,多了一只血淋淋的断手,也有成片的白骨被血染红。
刚刚还在得意嚣张的敖兴来不及继续痛叫,躲避慕容寅晟手中接踵而来的刀。
“就算我要死,也会先亲手杀了你!这也是你改变不了的命运!”
心口中箭,本该影响慕容寅晟的出手。但由于满腔愤恨仇怒在心,死不瞑目,这一箭就像挑破了洪涛堤坝,超乎寻常的力量一涌而发。
慕容寅晟明明可以将敖兴一刀毙命,落下的每一刀却都不冲要害,将其当成一棵木桩,舞刀狂斩。
敖兴毫无招架之力,连一句求饶的话都抖擞着发不出。
“啊!”刚醒过来的茗香迷迷糊糊中看到这样的场面,惊叫一声又晕了过去。
赵扩将身边的蜡烛吹灭,让洞内所有的一切全部沉入黑暗,他也在暗中等待。
过了一会儿,赵扩听得没了什么声响,又将蜡烛点燃,见慕容寅晟如同石雕般闭目僵坐在血泊当中,那支短箭还插在他的心口处。一手握着滴血的弯刀支撑在地,一手攥着他脱下整个染红的白衣,白衣成团,包着鼓鼓的东西。
另一边,敖兴仿佛被浇透了血水的身体不见了头,血淌如河。
赵扩朝慕容寅晟走去,想要查看他的死活。
“我还没死。”慕容寅晟睁开眼,在刚才的一番畅快爆发之后,此时他的声音又好似被完全卸空般的虚弱。
赵扩看了眼短箭,“真的有毒,小王去他身上找解药。”
“噬心粉伤心无解,他不会带着解药。”慕容寅晟道。
赵扩知道,就是射死慕成安的箭上淬的毒,“等出去之后,吴诚儒会有办法。”
三寸短箭刺入心口也不算是当即毙命的重伤,只要能够及时获救,人还是有机会能够活下去。
慕容寅晟轻笑,“嘉王想要让我活?”
赵扩在他身边蹲下,紧盯着面前这张失去血色的脸,“你究竟是谁?跟慕成安和慕清颜究竟什么关系?”
慕容寅晟闭上眼睛,不想说。
赵扩刚想继续追问,一口呼吸间,似乎嗅到了什么刺鼻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