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爸的浑我是见识过的,可没想到,死了个儿子,他半点记忆都不长,还想着打死我,跟周生贤合葬。
那条二人凳在空中打了个滚,差点就砸到了我。
旁边人见周爸真的下了狠手,连忙叫人将他拉开,免得真出了人命。
周爸却还在大叫:“姓胡的,你们胡家村遭报应,活该!你也该死!”
常叔连忙拉着我,重重的呸了两声,朝我道:“都说不要来了!呸!什么叫睡一具棺材!”
他还扭头看着我:“妹佗,快呸三声,跺脚,去去晦气。”
周爸被拉进屋了,还在破口大骂。
周妈立马就哀嚎了起来,那些来帮着守夜的,都很不认同的看着我。
周家并不像戚家这么有钱,灵堂就摆在自家堂屋,因为是第一晚,人也不多,可能就是本家几个关系好的来帮忙。
所以不时有人看着我,眼里还是带着恨意的。
我还没呸,倒是对面,有几个人对着我呸了口水。
更有一个安慰周妈的妇女,直接指着我道:“什么怪事不怪事,就算闹鬼出怪事,我们也有法师,谁找你个恶心肠的蛇妹子!”
“走啦!走啦!”常叔拉着我往三轮车送,沉声道:“你再呆下去,真的拉你嫁给周生贤。”
他不知道是为了吓我,还是什么,转身推车:“老周以前是不信这些邪门的,可周生贤死得怪,他又信了,正到处打听呢,可别撞这口子上。”
我听着愣了一下,为什么要执着于这个?
就像那条蛟龙,执着于娶柳家女,还搞得很正式。
如果为了欢爱,胡家村都能抓到各种女的给蛇缠,柳家总有办法给那条蛟龙送女人吧?
为什么一定要娶柳家女呢?
眼看常叔就要发动车子上,我想着背包里八万块的寿衣还没出手呢,忙让常叔找个偏僻,又能看到灵堂的地方停车等着。
常叔还很担心:“妹佗,我们都说好了的,没怪事就回去了。我先送你回去,这……”
“真有怪事。”我眨眼看着常叔,沉声道:“你信我!”
常叔看着我,眨了眨眼,无奈的哎哎了两声,将车子推到一棵树下。
等着没事,就跟我说了周生贤死时的怪事,还有周家两口子准备找个儿媳妇的事情。
周生贤的死,倒和我知道的差不多。
可这找儿媳妇就比较诡异了。
我趁着空闲,将针夹在手里,反正就是一直夹着练吧。
夏天树下,又有点三轮车的灯光,尽是蚊子,常叔被咬得一边说,一边啪啪的打蚊子。
“妹佗,没蚊子咬你吗?”常叔身上没一会就咬得全是包,很奇 怪的看着我。
我想着也感觉奇怪,蚊子就在我们旁边飞,可就只管叮常叔。
以前我也是经常被蚊子咬的啊。
好像……
从出这些事后,我就没怎么注意是不是被蚊子咬了。
而且最近总是什么山里林里啊,野外的水潭泡着啊,也没被蚊虫什么的咬。
我压下心头的疑惑,朝常叔笑了笑:“可能是你的血型不同吧。”
“我去讨两盘蚊香点着。”常叔抓着被蚊子咬的地方,朝周家去了。
我夹着针,看着周家灵堂稀稀拉拉的人,或是烧纸,或是准备磨豆腐,还有弄竹篾什么的。
就见吴芳芸穿着一条黑色的衫裙,背着光朝我走了过来。
周家摆灵堂,挂了那种探照式的大灯,她背光走来,那衫裙被罩得透亮。
别说身形曲线了,连一些毛毛都透清了……
不过幸好那条阴水蛇没有出来,要不然,还以为是女装大佬。
在灵堂边削着竹篾扎纸人的两个男子,正好在吴芳芸后面,看得眼珠子都转不开。
其中一个年轻点的,偷偷拿手机出来,也不知道是拍照呢,还是录像。
吴芳芸却好像并没感觉,走到车边。
朝我轻笑道:“你不是要备嫁了吗,怎么还有时间来查黄泥的事情?”
我听着愣了一下,好像明沧也在查那个黄泥。
看样子胡家祖坟就算毁了,胡家村依旧不得安宁。
“我劝你,安心的嫁了,别掺和这里面的事情。”吴芳芸转过身,十分妖娆的靠在这破电动三轮车上。
远远的朝那个偷拍她的,抛了个媚眼。
然后朝我道:“周家人恨死你了,明沧先生最近也忙吧,可没时间再护着你了。”
吴芳芸将头发朝我撩了一下:“看在同学的份上,提醒你一句,快走吧。”
明明是个破电动三轮车,她靠着,就好像什么百万豪车一样。
而且头发都要撩到我脸上了。
我直接抬手,将她头发给拍了回去。
一下子没注意,夹在指缝里的针滑了一下,四根全扎她后背了。
“胡清颐!”吴芳芸痛得后背一弓,扭头看着我,连忙侧开。
可针头带倒刺,她侧得太急,针头又勾出了肉。
痛得她几乎尖叫出声,扭头瞪着我,咬牙朝我愤恨的低吼:“我好心来提醒你,你居然下黑手。”
我忙将手指蜷缩着,将针紧紧的夹在指缝中,递给吴芳芸:“我就是帮你撩头发,你应该有感觉啊,拿什么下黑手!”
“对了,你脸怎么这么快好了?”我生怕她再问,连忙转移话题。
目光朝她腰下看了看:“那条阴水蛇今天藏得很好啊,以前不总是要露一点出来的吗?”
我这话一出,吴芳芸眼里的恨意更浓了。
一手抚着被刺伤的后背,一手抚着那光滑无比的脸蛋,朝我冷哼道:“你如果想放阴水蛇入体,我帮你找冉婆婆要一条啊?”
她说着,瞪了我一眼,踩着漂亮的高跟鞋就走了。
我这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
或许是夹了一个下午,指缝并拢,并没有看到针。
梅姑这法子,下阴手挺好的。
正想着,就见常叔气愤的走了出来。
蚊香没要到,拿了个冒着烟的草把,将那些蚊子熏开。
满是不耐烦的朝我道:“妹佗啊,这都没有怪事,我们就走吧,难道要在这里喂一晚的蚊子啊。”
“就算有怪事,人家不求你,你上赶着受气做什么。”常叔明显因为我,去要个蚊香受了气。
我夹着针,正想着吴芳芸都守在这里,而且明沧也让黑摩查这黄泥,怕是有点棘手。
正想着,就听到灵堂那边传来一声尖叫。
跟着守在灵堂的人,哗哗的全部跑了出来。
拿着草把熏蚊子的常叔,立马来了精神。
看了我一眼道:“哎!妹佗,你真的是算准了!”
可他话音一落,手里的那熏蚊子的火把都掉了下来。
捂着嘴,就到一边重重的呕了起来。
而周家灵堂,这会更是尖叫声,此起彼伏。
我看着那灵堂里出来的东西,也只感觉喉咙一阵阵的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