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朝阳背她来的自然还背她回去,不过回去的时候就没有来的时候走那么急了,刚刚到三队,就遇到了去公社那边买东西的夏和平。
邓长青没有把韩朝阳认出来夏和平却认出来了,本生产队的,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尤其又是住在牛棚里面的,那更是重点关注对象。
他喊了一声:“韩朝阳同志,你这么跑到这里来了?”牛棚里的人是不能在队上轻易走动的,要割嫩草,耙干草,放牛,沤粪,忙天的时候还要下地搞生产,要不停地干活
韩朝阳之前在队上的知青点呆了两个月,和夏和平也说过话,毕竟要在一起干活。实际上韩朝阳性格好,能说会道,刚来那会儿跟队上的人关系都处的不错。只不过后来家里出了事情,他搬去了山上牛棚,大家就再也没有往来了,也不敢往来。他也自觉,没事基本不在队上走动,抢收抢种忙生产的时候也只闷头干活,和谁都不讲话,保持着距离。
所以,在大路上碰到,夏和平有些惊讶。
问完之后他才注意到韩朝阳身上背的人,这回不需要他问,韩朝阳就道:“在山上割草,碰见夏苦儿,背着猪草没踩稳,从路上摔下去了,摔的挺厉害,我背她去邓医生那边上了点药。”
说完又道:“你们顺路,能不能送她回去,我割的草还在山上,她的猪草筐子也在山上,我去背草,顺便帮她把筐子送到养猪场那边。”
夏和平点点头,将手上的东西放一边,将夏苦儿接过来背在背上,然后才提着东西朝家走去。
夏苦儿家的门锁着,屋檐下面的口袋上晒着鸡枞菌和黄丝菌,还有地皮菜。
他没有进门,到了门口就把夏苦儿放下来,夏苦儿迷迷糊糊的站在地上,抬眼看了他一眼:“和平哥?”怎么是夏和平,她记得背自己的是韩朝阳啊。难不成是因为脑袋里面突然装了太多东西不适应,然后坏了?
夏和平看着她迷迷糊糊的忍不住叹气:“钥匙带了没有?带了赶紧开门进去睡,这几天别往山上跑了,一个人在家里把门闩好。你那猪草筐子韩朝阳同志说会给你送到养猪场那边去。”说着话,才想起来夏苦儿这房子刚刚修起来的时候是没有门窗的,现在——
他瞅了一眼那手臂粗的木头绑起来的门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这门谁给你弄的?”
夏苦儿微微松了口气,心里感谢韩朝阳同志,大好人啊,麻溜的开门的,听见他问话扭头回答道:“我自己啊,除了我自己还有谁能给我弄,和平哥,你要不要坐一会儿?”
夏和平摆手:“不了,我去供销社买了点东西,这就要给送回去了。”说完,挥挥手转身就朝外面路上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两眼,那木门看起来绑的挺结实的,完全不像是夏苦儿这么个小丫头的手笔啊。
回去之后见着夏解放就提了一嘴:“爷,我今儿碰见夏苦儿了,从山上摔下来了,胳膊腿上都是伤,脸上也是。”
夏解放坐在房檐下的小板凳上面磨刀,闻言连头都没有抬一下,浇了点水在刀背上道:“是个可怜的,可是再可怜也没有办法,谁家都要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