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夏苦儿一瘸一拐的进了屋,将家里面剩余的最后一点草丢给了箩筐里面的几只兔子,兔子这玩意儿越大越能吃,跟喂猪似的。明儿就算不去割猪草换工分她也不能闲着,还有这么几只长嘴的东西呢!
喂了兔子该喂自己了,可她这会儿脑子里晕沉沉的实在难受,干脆闩了门倒床上睡了。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反正屋里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耳边有声音叽叽喳喳的在说话。
“她真蠢啊,自己会飞居然还摔成那样子。”
“她是不是被雷给劈傻了?”
“她看起来好像完全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
——
夏苦儿猛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身边突然响了一声,又有麻雀飞进了屋里,还胆子大的直接上了她的床。她床上有什么是能招引麻雀的,跳蚤吗?麻雀吃跳蚤?就算吃也得有才行啊。她又不是从前的那个傻子,身上再怎么乱干净还是必须的,这玩意儿早就没有了。
被她这么一岔几只麻雀惊慌失措的飞起来,从窗户上面的空隙里飞出去,有两只胆大的还停留在那里没动,同伴在外面不停的尖叫:“走啊,快走,她醒了。”
窗台上那胖乎乎的,下颚一点红的麻雀很自信的开口道:“没关系啦,她现在什么都记不得了,也不是蘅芜那个凶婆娘了,走个路都能摔跤,听不懂我们说话的,现在天黑着,她也看不见。”
刚刚说完,夏苦儿随手操起一根棍子准确无误的朝窗台砸去,窗台那里叫嚣的 麻雀叽的尖叫一声慌不择路的逃窜,撞在木头上啪唧一下落在了地上,头晕脑胀的半天都站不稳。
夏苦儿恶狠狠的开口道:“不许吵不许叫不许进我屋,不然明天就把你抓起来烤着吃了。”
小麻雀竟然“嘤嘤嘤”的哭起来,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在跟外面的同伴说话:“完了,我完了,她能听得见也能看得见,她还要吃雀雀。”
说着,扑腾着终于找对了方向,从空隙里面飞了出去。
屋子里重新静了下来,夏苦儿翻了个身,叹了口气,很快又睡了过去。睡着之前她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居然能听懂鸟说话了,那以后上山打猎还要怎么下手啊?
听见鸟儿喊“救命,别杀我”,她觉得真的狠不下心了。可是也不能不吃肉啊?不过她很快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她能听懂的就那么几只麻雀,整天说着奇奇怪怪的话,大概是成精的那种了,其余的该怎么叫怎么叫,她是真的听不懂。
第二天没法去割猪草,她就拿了篮子在自家门口折腾,门口圈起来的那块地方她还没有开始挖,因为锄头还没有收拾好,上面长了好些杂草,有车前草,水蒿,山萝卜,小飞蓬,随便揪上一点就够了。
喂完了兔子,她进屋将床上的麦草刨开,将里面的布料和针线剪刀拿出来,打算自己学着做衣裳。
她连针都没有穿过,做衣裳就更不可能了,但是她也不知道找谁。上回去夏解放家,她明显的感觉出来了,邓玉梅不欢迎自己。对于不欢迎自己的人,夏苦儿就是再心大脸厚也不可能再往上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