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不是呢。”
傅言说罢,抬头看了眼灵堂上的照片和名字。
照片上的人,是一个八九岁大的女孩。
头上戴着一个古代格格式的发卡。
笑容十分灿烂。
而女孩的名字叫,王安安……
女孩的父亲见傅言是来吊唁的,便热热情情的将人往车厢里面迎。
男人身上浓郁的烟草味,熏得傅言直皱眉。
他避开男人迎他的手,径直朝车厢里走去。
在路过,烧纸的火盆时。
傅言出其不意的来了个稍息,直接将火盆一脚踹翻。
踹死者的火盆,是对死者极大的不尊重。
家属跟宾客见状,纷纷站起身,横眉冷对的看向傅言,让他给个解释。
傅言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
最后停在一个二十多岁,面容姣好的年轻女人身上。
这个年轻女人站在家属的位置,可脸上的表情却异常冷漠。
在傅言踹翻火盆时,她甚至直接乐出了声。
宾客见傅言踹翻火盆之后,非但没觉得抱歉,反而还盯着这家的大女儿一个劲儿的瞧,心下都非常生气。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踹了人家的火盆,都不道歉的吗!”
“你是不是想找茬啊!”
宾客那边剑拔弩张,傅言这边依旧吊儿郎当。
眼瞅双方要打起来了,女孩儿的父亲赶紧站出来打圆场,“诶呀呀,这位小兄弟,不是故意的,来来来,我们把火再点起来。”
女孩的父亲刚才就走在傅言身边,傅言是不是故意的,他看得最清楚。
但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毕竟是在葬礼上,又不能让双方真的打起来。
女孩的父亲侧头看向傅言,希望他能顺坡下驴,道个歉,承认自己不是故意的。
可傅言向来是个诚实守信的好孩子。
即便他现在不记得自己是谁,但这个美好的品格,他却依旧保持着。
他当即甩开女孩父亲的胳膊,义正言辞的指责道:“叔叔,你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是故意的了。”
“我明明就是故意的。”
女孩父亲:“……”
各方亲友:“……”
“诶,你这人……”
席上的一名宾客,站起来就要朝傅言喷粪。
却被未卜先知的傅言无情打断,“你等会儿,我先喷。”
“这么大人了,没点常识吗?”
“不知道在密封空间内烧纸,容易引起一氧化碳中毒吗。”
“咋的?这是活够了,想下去给小姑娘殉葬?”
傅言指着在场宾客的鼻子,慈眉善目的给他们科普。
众宾客:“……”
可恶!
这个男人说的居然该死的有道理!
“怪不得,我有点头晕呢!快,你们快扶我坐下。”刚才那名站起来,准备喷粪的宾客,闻言造作的扶着旁边人的肩膀,柔弱的坐了回去。
傅言满意的点点头,“乖了。”
傅言科普完知识,随即看向刚被他正刺过的女孩父亲,“叔,内女人是谁?”
傅言说罢,小手一指刚才看热闹还笑出声的年轻女人。
女孩父亲:“……”
“那是我的大女儿,林甜甜。”
傅言顿悟的点了点头,“大女儿姓林,小女儿姓王,叔叔好福气啊。”
女孩父亲:“……”
这听着咋不像好话呢?!
傅言越过女孩父亲,径自走向哭的浑身颤抖的女孩母亲。
女孩的母亲以手掩面,哭的十分痛苦。
她的左手上,带着一个花纹奇特的对戒,对戒的中央镶着一颗方形的钻石。
傅言走向上,揪着女人的头发,强迫她露出埋在手心里的脸。
女孩的母亲很年轻,看起来三十出头的模样,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
泪水在女人的眼眶中打转,傅言靠近她时,她还会惊恐的瑟缩,看起来可怜极了。
傅言拽着她的脑袋,左右瞧了瞧。
随后揪着她的头发,将她的脑袋又重新按回了她的臂弯,“你继续。”
女孩母亲:“???”
这人什么毛病?!
女孩母亲抹了把泪,扑到老公怀里,继续嘤嘤嘤。
傅言扒拉开灵堂上的众人,走到女孩的棺材前。
为了方便亲朋吊唁,棺材上盖了一个透明的棺盖。
傅言透过棺盖,可以清晰的看到女孩的面容。
棺盖里的女孩死气沉沉,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粉。
傅言抬手,一把推开棺盖。
棺盖推开的瞬间,一道带着浓烈恨意的精神波动,直冲傅言的识海。
坐在傅言对面的宾客,见傅言私自打开棺盖,起身就要去阻拦。
却被傅言一棺材盖拍回了座位。
傅言打开棺盖,俯身敲了敲尸体的脑门,“不要作。”
下一秒,那道恨意果然有所收敛。
傅言随即弯腰,开始检查女孩的尸体。
棺材里的女孩体态纤长,身形瘦弱,看年龄少说也有十三四岁。
傅言抬头看了眼遗照里八九岁大,笑容明朗的女孩。
不能说一模一样,简直是毫不相干。
若不是五官处隐隐还带着小时候的影子,还真让人辨认不出来。
傅言撸起衬衫的袖子,将手伸进棺材。
女孩穿着一条十分宽大,又不合身的长袖连衣裙。
脖子处围了一条浅白色的丝巾。
傅言伸手,一把扯下了女孩脖子上的丝巾。
一条青紫色淤痕,赫然出现在女孩的脖子上。
傅言捏着女孩的脸,轻轻掰动女孩的脖子。
只见她的脖颈两侧,分别有四道深浅不一的青紫色淤痕。
其中左边脖颈的淤痕处,还有一小块方形的淤青。
“王安安怎么死的?”傅言头也不回的问道。
王安安的母亲窝在丈夫怀里,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王安安的便宜爹,悲伤的开口,“安安是上吊自杀的。”
傅言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随即又撸起了王安安的袖子。
宽大的袖子下,是两条白皙瘦弱的胳膊。
胳膊上布满了青紫色的伤痕,和烟疤。
“看来你们经常虐待她。”傅言的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女人闻言,立刻反驳。
“没人虐待她,那是她自己不学好,跟外面的小混混打架弄的。”
傅言照旧点了点头,随即抬手在女孩的肚子上摸了摸。
如果只是想掩盖女孩身上的伤痕,没必要穿这么宽松的衣服。
除非是想隐藏点别的。
傅言的手缓缓摸上女孩的肚子,果然在她的小腹上,摸到了不正常的凸起。
一个瘦到皮包骨头的女孩,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