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
秋子宁颔首：“难道这是个储藏室？我听过很多地方有保存食物的习惯，把当年种的土豆什么的放起来留着第二年吃。”
王新听到秋子宁的话，看着那小洞口果断地摇头：“不像，那味道太臭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王新咽了口唾沫压住胃里泛上来的酸味。“要说是吃的东西，那就只能是肉什么的了，里边的味道就是肉腐烂了的味道，还冲着一股血腥味，嗯……也像是什么动物死在里面很久了的味儿，这估计是个野猫野狗的乱葬岗之类的。”
“可是我听说尸体腐烂了之后味道根本盖不住，会传很远，这塔周围就没有味道，应该不是什么乱葬岗吧。”
秋子宁再次看向洞口，却突然抬手按住眼睛。
“你怎么了？”王新注意到秋子宁的异常。
“一下子感觉眼睛有点酸，没事。”秋子宁皱眉，试着眨了几下眼睛，刚想要开口说什么，就看见小洞口处窄窄的窗台上突然出现一个蓝色布包。布包鼓鼓囊囊的，里头明显是包着什么东西。
秋子宁第一反应是塔里有人，应该是什么人通过那个小洞口把布包塞了出来，可是她立马意识到不对劲，随即瞪大眼睛，后脑勺蔓延出一股凉意。
她没有眨眼看得分明，布包是瞬间出现在洞口的，根本没有什么手或者能托起布包的东西，眼前的画面太不连贯，就像是电影里边把中间的几帧画面剪掉了一样。
眼前发生的事情太匪夷所思，然而还没等秋子宁反应过来，蓝色布包就被里面渗出来的什么液体浸湿成了黑红色，液体渗透出来的速度十分快，眨眼间就已经浸满整个布包，甚至沿着塔身滑落下来。
秋子宁四肢僵硬，但眼睛却像在看慢动作一样，看着布包里的颜色从透出来一小点，到把布包全部浸湿滑落。
“哎！哎哎哎哎！！那那那！！”
这一连串的发生的事让秋子宁浑身巨震，紧张之下嘴里竟说不出什么连贯的话来，就一味地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洞口，想让王新看。
然而一晃神间，布包又像方才出现时一样，在她眼皮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么？”待王新转头，原本放着布包的洞口已经空无一物。
秋子宁呆住了。
“我刚才！我刚才看见……”秋子宁走近洞口，用力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布包确实消失得干干净净，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怎么了？”王新也走上前来。
“我刚才看见上面放一个布包，一下子被染成红色的，结果一眨眼就不见了！”秋子宁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看王新，又看看四方的小洞口。
“布包？”
“对！”秋子宁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方才诡异的事情，又怕王新不相信，急得直跺脚。“就是突然出现的！我一开始还下意识觉得是里面有人把布包塞出来，但是又发现其实根本没看到有人手或者什么别的东西，布包就是一瞬间出现了，然后又一瞬间消失了。”
秋子宁话越讲越慢，声音也逐渐弱了下来，陷入思索当中。
刚才真的看见布包了？
就算布包真的有，布包后面真的没有人手托着吗？
或许是被布包挡住了呢？
又或许……是看错了呢？
王新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秋子宁，伸手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
秋子宁的意识瞬间被拉回来，有些微怔地看向手指的主人。
王新说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在想我是不是看错了，或者是手被布包挡住了……”
王新蹙眉：“你不是说布包是一瞬间出现，又一瞬间消失了吗？就算有东西托着布包，也得有个升降的过程吧？”
“可是……说不定是我看错了。”
“你知道人的大脑有修正程序吗？”
“什么？”秋子宁没反应过来王新说的话。
“人的大脑是有修正程序的，如果你的感官感受到了什么东西违背我们认知里的‘常理’，比如说看到了什么、闻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不该出现的，大脑就会开始修正这个违背‘常理’的东西，简单来说就是给它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那就是说，我看到的有可能是真的？但是……那这样也太诡异了？”
王新突然笑了：“我们出现在这里本身就很诡异了，所以你看见什么也不见得就是假的。”
秋子宁表情凝重地看向王新，伸手轻拍了几下王新的胳膊。“你能不能，能不能再帮忙上去看一眼，就看一眼，看台子上有没有血迹？”
王新没有丝毫犹豫，走到小洞口前屏住呼吸一跳，两手直接撑上去，又仔细埋头看了几秒才跳下身来。
“没有。”王新拍拍手上沾到的灰尘，又仰头看这个近在咫尺的洞口：“但是，既然那东西在你眼里消失掉，我想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给咱们看，毕竟这样才显得比较恐怖嘛。”
秋子宁没接话，她看向那个小小的洞口，洞口后面黝黑的空间此刻看着更像一个旋涡，像要把人凭空吸进去。
秋子宁没来由的一阵恶寒。
“我捋不清楚了，我们是死了吗？”王新说道。
“啊？”像是没反应过来王新说的话，秋子宁抽回目光疑惑地看向身旁的人。
“我是说，我们会不会是死了，然后灵魂就落在这个地方。”
秋子宁轻叹一口气，指向王新之前自己掐胳膊留下的红痕：“可是人死了还能有感觉吗？再说，你不是说人的大脑会有修正的程序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就没有必要拿认知里的东西去梳理原因了，你说是不是？”
“啧。”王新也有些没头绪，只能烦躁的一下一下摸着自己的头。
“在船上，我记得我是躺在床上，在玩手机……手机？”秋子宁抬头。“你带手机了没？”
“啊——我找找。”
王新麻利地卸下双肩包，开始在里面翻找起来。秋子宁也凑上前去。
双肩包里东西挺多，两套衣服、手电筒、望远镜、充电宝……唯独没有手机。
“充电宝都有，但是没有手机？”秋子宁露出一副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
“到那个鬼车之前，我的手机一直拿在手上。”王新挠挠后脑勺。“到车上就没见过了。”
秋子宁苦笑：“我也是，我脑子里现在跟一团乱麻一样。”她掂了掂手上的充电宝。“不过既然充电宝都能带过来，说明这个地方是能带电子产品过来的吧？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能发出信号的东西？”
王新无奈地摇摇头：“没有了。”说着，抬起双手把全身展示给秋子宁。“我身上都没有能装东西的地方，得亏我当时在船上准备和人换房间，这才背了个包，结果还没走出房门呢，人就瞬移到了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