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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魅

朱獾和马夜叉、朱云山吃完饭继续坐在饭桌边闲聊,细犬和猪獾突然发出警报,她果断冲了出去。

一般的犬只和猪獾如果遇到紧急情况,总会立即大声吠叫或者嗷叫,朱獾的八只细犬和八只猪獾不会,它们越是遇到紧急情况越不会大声吠叫或者嗷叫,因为那样只会打草惊蛇。

朱獾收到犬儿和獾儿的警报是两记短暂而急促的啸声,这啸声短暂到一般人根本听不清或者根本反应不过来,即使有所反应,也只不过是自己的耳朵边好似一只蚊子或者苍蝇飞过。

是陌生人,从未在老宅出现过的陌生人,朱獾见自己的三只犬儿和三只獾儿分别结伴朝三个方向追过去,确定这三组陌生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朱獾之所以确定来犯之人是陌生人,从未来过老宅的陌生人,是因为她的犬儿们和獾儿们不等她下达指令,就分成三组直接追了上去。而认定是三组,不是三人,是因为犬儿和獾儿自动结伴成一组去追赶来犯之人,说明犬儿们和獾儿们不敢小视他们。

犬儿们和獾儿们不敢小视他们,朱獾更不敢小视他们,她见主屋门口雪地上平整如初,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就没有当即追赶,而是等马夜叉和朱云山出来之后,向他们一使眼色,马夜叉和朱云山会意。三个人凑到一起咬了一下耳朵,然后开始各自行动。

“贼儿,哪里逃?”朱云山飞身跃上照壁高喊,喊过一会见四下依然静寂一片,从照壁顶上飞身至围墙,然后飞身出老宅。

“哔哔,哔哔……”朱獾一边打唿哨一边闪身到朱虎家的檐下,贴墙藏于门柱后。

留守在主屋门口的五只细犬和五只猪獾得到朱獾的指令,齐齐跑向后院,其中的三只细犬和三只猪獾跑到黄鼠狼家门口之后马上折回,跑回到朱獾的脚边。

“哎呦,你们父女两个半夜三更发什么神经?哪里来的贼?哎哟哟,我这肚子,怕是吃坏了什么菜?好痛好痛,我得去上个茅房。”马夜叉双手捂肚,急急奔向茅房,雪地上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

不一会,两组黑影分别从西北、东北两个方向从朱胖子家的屋顶和田癞子家的屋顶飞至朱獾家的屋顶,也就是老宅主屋的屋顶。

两组黑影飞至主屋的屋顶之后,分别隐伏于屋脊的青龙首和白虎首的脊兽边不动。

老宅主屋的屋顶为大屋脊歇山转角,明代明文规定,官员营造房屋不准歇山转角,民间更是不允许。可老宅主屋的屋顶不但为大屋脊歇山顶,更是转了角,不知是朱元璋当时候特别准许建造?还是传说中的监工蓝玉想要为自己营造别宫?

所谓大屋脊歇山转角指屋顶由一条正脊、四条垂脊、四条戗脊组成,一般用于建造宫殿,即“九脊殿”。

现在那两组黑影隐伏于老宅主屋正脊青龙首和白虎首的脊兽边不动,一般的人很难发现。

脊兽是指安放在屋顶屋脊上面的兽件,按类别分为跑兽、垂兽、仙人及鸱吻,合称“脊兽”。其中正脊上安放吻兽或望兽,垂脊上安放垂兽,戗脊上安放戗兽,另外在屋脊边缘的地方安放仙人走兽。

古建筑上的跑兽最多可达十个,分布在房屋两端的戗脊上,由下至上的顺序依次为:龙、凤、狮子、天马、海马、狻猊、狎鱼、獬豸、斗牛、行什。

脊兽主要有三个方面作用:一是保护屋脊,防止屋脊上的瓦片被大风吹走;二是装饰美观,并展示建筑物的等级和地位;三是防火、防雷等。

古建筑上的每一种脊兽都有其独特的寓意和象征意义,不但被赋予寓意祥瑞的文化内涵,还反映了古代人们的信仰和愿望,如龙象征着皇权和吉祥,凤象征着皇后、吉祥和神灵庇佑,狮子则象征着力量和勇气。同时,脊兽也代表着不同的文化传统和价值观,如忠诚、勇气、智慧、公正等。

老宅主屋的脊兽为“五脊六兽”,分别为一条正脊两端的【龙吻】和四条垂脊上的【狻猊】、【斗牛】、【獬豸】、【瑞凤】、【狎鱼】。

【龙吻】又名鸱吻、鸱尾,其造型为一条猛龙,这条猛龙分别露首于屋顶主脊青龙首和白虎首,猛龙昂首向天,龙目圆睁,四爪腾空,尾部上卷,张口吞脊,龙背上有一条小龙和一把向下插入的宝剑。

【龙吻】之所以这样的造型,源自于一个传说,说龙王有九个儿子,它们为争夺王位,一直不停争斗,后来甚至连龙孙也加入到争斗中。龙王恼怒,最后宣布:谁先吞下龙宫屋脊,便可继位为王。于是,龙子龙孙争相去吞龙宫屋脊。龙王第九个儿子叫长瑞兽龙,它天资聪明,见兄长和它们的子孙全在争着吞屋脊,就站在最后,等大家争得两败俱伤的时候,拔出利剑刺向所有的龙兄和龙子,将它们随剑一起牢牢地插在了屋脊之上,成为屋顶脊兽,自己则顺理成章继承了王位。

古代建筑的屋顶主脊神兽一开始并不是龙型,而是由简单的翘突逐渐演变为动物脊饰,如鸟形,更多的似鱼形,周代《三礼图》中记载周王城中屋脊两端都为这类装饰物。到中唐之后才由鸟形、鱼形演变为张口吞脊的【龙吻】。

【龙吻】的设计充分体现了古代工匠们的聪明才智,因为它在建筑学上不仅具有装饰作用,还具有特殊的作用。在建筑未成形前,龙吻上方会有个小开口,那是灌注填充物的所在,也是完工后所看到的剑柄的位置。古代工匠巧妙地用剑柄封闭这个开口,即满足了建筑本身的需要,起到闭合及强化交接点牢固性的作用,又不显突兀。同时将这个龙形构件安放于屋脊最明显的正脊两端,也是预示着“镇火灭灾”、“风调雨顺”。

老宅主屋顶上的“五脊六兽”雕刻得栩栩如生不说,还十分雄伟,尤其是主脊上的【龙吻】四爪腾空,龙首怒目,张口吞住正脊,护佑整座老宅历经几百年风雨而不摧。

隐伏于主脊【龙吻】之后的两组黑影见朱云山追出了老宅,朱獾追向了后院,而马夜叉因肚子痛蹲在茅房一时半会不可能出来,他们同时飞身下了屋顶,落于石磨之上四下观望之后迅即跳到主屋大门口。

主屋大门虚掩,门缝透出一丝灯光,映照出两组黑影会合之后共为六人。

六人皆为一身紧束白衣白裤,野外完全与雪地融为一体,只有飞起和降落之时划过一道弧线,天光衬托下才显为黑影。

朱獾见那六个白衣人站在主屋门口左顾右盼片刻之后,作出分工,三人推门进屋,三人屋外望风。望风三人一个站于门口,一个跳回石磨之上,一个飞身立于半截柿子树边。

“哔……”

朱獾发出哨声,脚边的三只细犬和三只猪獾当即如离弦之箭飞向望风的三人。

按理,这个时候马夜叉应该立即冲出茅房冲进主屋,她本是为诱敌才装肚子痛进的茅房。

同样,朱云山这个时候也应该立即回身主屋,与马夜叉一起冲进去抓那几个想要盗宝的恶贼,他也是为诱敌才出的老宅。如果朱云山在,那些人说不定不会立即下手,只是探路。

可等三只细犬分别冲到三个望风之人面前,三只猪獾冲进主屋,还不见马夜叉从茅房出来,还不见朱云山返回老宅。

“呜!”

“呜!”

“呜!”

随着三声惨叫,扑向望风三人的三只细犬口吐鲜血倒在雪地之上,殷红的鲜血喷吐在洁白的雪地上要多夺目就有多夺目,朱獾痛不欲生,不顾一切冲向那三个人。

其实按照之前和朱云山、马夜叉的约定,无论老宅主屋发生怎么样的事端?朱獾隐在朱虎家门口不能乱动,以防恶贼使用调虎离山之计,她必须等到最后才能出来收场。

可朱獾无论如何忍不下心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三只细犬死于恶贼之手,她必须要他们血债血还。

“嗷!”

“嗷!”

“嗷!”

朱獾刚冲到半截柿子树前,又听到三声惨叫,冲进屋里的三只猪獾被同时抛掷出屋外,抛到朱獾面前,洁白的雪地上顷刻被三只猪獾殷红的鲜血染红。

那红,红得耀眼,红得心疼,红得窒息。

“还我犬儿獾儿的命来!”朱獾红着双眼冲向站在屋外的那三个恶贼,屋里的三个恶贼还没有出来。

那三个一身白的恶贼,一样的身高一样的体型,跳到雪地之上朱獾分不清他们到底站在哪里?朱獾的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根本无从下手。

说来奇怪,那三个恶贼并没有主动出击朱獾,任凭朱獾站在半截柿子树前四下寻找他们。

朱獾张望雪地越久,双目越是分不清面前的物体,白茫茫一片更加迷离。

“爹!娘!”

朱獾呼喊,可等了好久没有回应。朱獾不得已,双目只有望向她最不愿意张望的三只细犬和三只猪獾。倒在雪地上的三只细犬和三只猪獾很快被大雪淹没,唯有它们吐出的殷红的鲜血如熊熊燃烧的火焰和朱獾心头的满腔怒火一起烧向那三个恶贼。

眼见大火已经烧到那三个恶贼的身上,那三个恶贼却毫不慌张,反而哈哈大笑,笑声似一把把尖刀剜刺朱獾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骨骼,直抵朱獾的心脏。

朱獾的心在滴血,疼得实在无法坚持下去,大喊:“爹,娘,快救我,救犬儿救獾儿!”

喊过一阵,没有一丝回应,朱獾想要自己冲进火里与那三个恶贼殊死拼搏,可无论如何迈不开步动不了身。

“爹!娘!”朱獾急得只有再次大喊,可无论朱獾多么使劲,就是喊不出声来,只能是喉咙底里叹气。

“呯!”

“啪!”

几道黑影重重地跌落在朱獾的面前,朱獾定睛一看,居然是另外的五只细犬和五只猪獾,它们和先前的三只细犬和三只猪獾一样,口吐鲜血,气绝身亡。

“我的犬儿,我的獾儿……”朱獾悲痛欲绝,昏晕在雪地上。

“起来!”“快起来!”朱云山越过围墙杀将进来,马夜叉冲出茅房包抄过来,呼喊朱獾。

朱獾苏醒过来,见那些白衣恶贼已经汇合在一起,屋外望风的三个,屋内盗宝的三个,猎杀另外五只细犬五只猪獾的三个,一共九个恶贼。

朱獾强忍悲痛,和朱云山、马夜叉一起拼命厮杀九个白衣恶贼。

九个白衣恶贼如鬼魅一般在雪地上主屋前来去自如,任凭朱獾、朱云山和马夜叉如何拼命厮杀,他们毫发无损。

暴雪如幔的夜晚,深山中的老宅上演着正义与邪恶的较量。浓重的寒意笼罩住整个老宅,随着北风的呼啸,九个身轻如燕的恶贼一会从屋外飞进屋里,一会从屋里飞出屋外,他们的眼神里流露出一股不怀好意的讥讽的笑,仿佛在戏弄着老宅主屋的主人。

朱獾、朱云山和马夜叉一个个怒火满腔,恨不得将那九个白衣恶贼立即生擒,生擒之后生吞活剥了他们,可就是无法抓住他们,连靠近他们的机会都没有。

一阵诡异的啸声响起,这啸声悠长而刺耳,与细犬和猪獾发出的报警啸声截然相反,一个短促一个急长,像是在召唤着某种生命的到来。

跟着诡异的啸声绵延不绝地传过朱獾的耳际,一群幽灵随鹅毛般的大雪从黑暗中冒出,开始飘浮在老宅主屋的上空和四周。这些幽灵和那九个白衣恶人一样,苍白的脸庞上莫名地流露出一种鬼魅的笑容,仿佛在嘲弄着老宅主屋主人面临的不幸。

朱獾从未有过的害怕,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心惊胆战,且不说那九个白衣恶贼她无法靠近,她更无法摆脱那些幽灵。

“爹,娘……”朱獾想要呼喊朱云山和马夜叉,可就是呼喊不出声音来。

朱獾想要呼喊朱云山和马夜叉一起逃离这个已经被恶贼和幽灵占据的主屋,逃离老宅,可无论如何喊不出声,无法逃离。

整座老宅的气氛越来越诡异,幽灵们越来越多,恶贼越来越猖狂,让朱獾感到深深的恐惧,不禁想起朱扇子在她孩提时候讲述过的那个古老传说。

那个古老的传说讲述的就是老宅鬼魅,说这些灵异的存在才使得老宅有了魂魄。

此时此刻老宅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岁月沉淀下的主屋不再亲切和亲近,而是散发出一股浓重的霉味和一份忧伤的寂寞。过去的荣华已经全被蚕食,留下的只有残垣断壁和昔日的传说。

暴雪越下越大,漆黑的天空下弥漫着死亡的气息,直击朱獾的骨髓。现在,整座老宅中鬼魅才是这里的主人。

呼啸的北风裹挟着暴雪涌来,空气中死亡的气息越来越浓。暴雪中,老宅主屋显得更加阴森恐怖。破损的门窗折射出怪异而曲折的残影,残垣之中的墙角不停晃动,似乎正有新的危险逼近朱獾,逼近朱云山,逼近马夜叉。

昔日多么玉树临风的朱云山、昔日多么夜叉的马夜叉、昔日多么仙子的朱獾,在这些幽灵、在这些鬼魅、在这些恶贼面前不堪一击,毫无还手之力。

忽然,一团绿色的幽光从主屋深处冲出,伴随着凄厉的惨叫,霎时扭曲了原本静止的世界。地面一阵颤抖,一股无形的悸动让人浑身发冷。凄风阵阵,吹得门窗哀婉的叫唤。整座老宅仿佛活了起来,放出一丝丝灰暗的光。

老宅主屋被附上一股奇异的力量,红漆漆的木柱猛烈震颤,金线描绘的窗花开始自行跳跃。在四处传来的诡异啸声中,无数的幽暗幻像在灵动中翻滚。墙角处,一道道深邃的暗黑交缠,老宅传说中的鬼魅终于出现。

九个白衣恶贼在幽灵和鬼魅的护卫下,搬出了老宅主屋所有的宝贝,他们狰狞的笑脸嘲弄着老宅主屋主人的无奈和无助,这是这个世界上再污秽不过的场景,朱獾只能观望。

眼睁睁望着九个白衣恶贼囊刮尽老宅主屋所有宝贝之后飘飘荡荡而去,而朱云山和马夜叉与八只细犬八只猪獾一个样口吐鲜血倒在雪地之上,朱獾一头撞向石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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