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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钳

蓝玉柳发觉自己的双脚被钳,想要挣脱,可越使劲钳得越紧。只得身子暂时保住不动,任由其钳住自己的双脚,右手做防御状,左手去抽腰间的匕首。

刚摸到匕首准备拔出,蓝玉柳双脚的脚掌痒得难受,痒得她浑身麻酥酥差点瘫软到地上,左手自然没有力气拔出匕首。

面对难以忍受的痒,蓝玉柳暗自运气,稳住身躯,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去。可紧接着传来的痛,让她更加无法忍受,这痛从脚掌直达心尖,痛得她咬紧牙关都无法忍受,直到“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摔倒在地上之后,蓝玉柳反而觉得不再疼痛,全身恢复活力,刚准备运气来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结果一个硕大的黑影泰山压顶般压到了她的身上,任凭她如何运气都无法掀翻这个黑影。

“快,快拉开,快拉开!”蓝玉柳见假鲁伯已经从地上爬起,忙呼喊他。

“嗯嗯嗯……”假鲁伯踉踉跄跄冲到蓝玉柳身边,正准备弯腰伸手去拉压在蓝玉柳身上的那个黑影,不料脚下一滑,自己也跌坐在了蓝玉柳的身上。

这下可好,本来那个黑影只是压住了蓝玉柳的大半身,现在假鲁伯不偏不倚坐在了蓝玉柳的头上。

蓝玉柳“呜呜呜”呜了半天,快要窒息的时候,假鲁伯才悬起屁股跌跌撞撞走到一边,嘴上嘟囔:“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你、你、你个、你个蠢、蠢货……”蓝玉柳好不容易透过大气,骂假鲁伯。

假鲁伯嘟嘟囔囔回应:“老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些天忙,忙啊,半个月没有洗澡,半个月没有洗澡,这屁股、这屁股可能有些臭,有些臭。”

“老东西,你坐在她头上的时候怎么不放个臭屁呢?嘻嘻……”压在蓝玉柳身上的那个黑影说话。

“你?你?你是黄花菜?!”蓝玉柳一听声音熟悉,再仰头借着月光拢目一看,见压在她身上的那个黑影居然是黄花菜,不由得火冒三丈。

黄花菜嘻嘻笑道:“才知道是姑奶奶啊?怎么样?姑奶奶啃你的脚舒服吗?”

“刚才、刚才是你啃我的脚?”蓝玉柳一听刚才她的脚掌之所以那么痒那么痛,原来是黄花菜用嘴啃的缘故,满腔怒火变成啼笑皆非。

“那个王眼镜说你的手是玉手,香的不得了。姑奶奶还以为你的脚也是玉脚呢,结果不仅不香,还和我那朱胖子的脚一样一样,臭得很。”黄花菜说着朝蓝玉柳身上吐了好几口。

假鲁伯想笑却不敢笑,装作很生气的样子骂黄花菜:“你个傻婆娘,怎么能把我家老板的脚当猪蹄啃呢?你要啃也要让你家朱胖子先红烧过后再啃呀。”

“老东西,你这是骂她还是骂我?快拉开她,扶我起来。”蓝玉柳不敢大骂假鲁伯,毕竟眼下只有他才能拉开黄花菜。

黄花菜不等假鲁伯回应蓝玉柳,身体用力在蓝玉柳的身上墩了墩,说:“谁敢拉我?谁拉我我就压谁。”

“花菜姐,你为什么要压我?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怎么就压上我了呢?快起来,好吗?”蓝玉柳只得向黄花菜说好话。

黄花菜大声回应:“不好!”

“为什么?”蓝玉柳问。

黄花菜墩了两下蓝玉柳的身体说:“为什么?因为你害死了仙子。”

“我没有害死她呀,是她自己跳进那个洞窟里死掉的,和我搭什么界?再说那个獾八仙和你无亲无故,你替她向我寻什么仇?”蓝玉柳想不通黄花菜为什么要寻事于她?

黄花菜又墩了几下蓝玉柳后说道:“你没有害死她?你和这个老东西说的话我全听到了,听得真真的。柳树精,你害死仙子害得我没有玉液琼浆喝没有龙肝凤髓吃,我不找你算账找谁去算账?”

“好好好,花菜姐,是我的错,你快起来,只要你起来,我保证像那獾八仙一样给你玉液琼浆喝给你龙肝凤髓吃。”蓝玉柳不时向黄花菜说好话。

黄花菜身子一动,但马上又死死压住蓝玉柳,说:“哼,你给我玉液琼浆喝?你给我龙肝凤髓吃?你又不是仙子,你哪里来的玉液琼浆?哪里来的龙肝凤髓?”

“花菜姐,我没有玉液琼浆,我没有龙肝凤髓,但我可以给你买很多很多好喝好吃的东西,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花菜姐,除了玉液琼浆和龙肝凤髓,你还想喝什么吃什么?可乐你喝过吗?肯德基你吃过吗?可好喝可好吃了呢,比那玉液琼浆和龙肝凤髓要好喝好吃几百倍几千倍几万倍,那可是省城里才能有。”蓝玉柳开始分散黄花菜的注意力。

黄花菜果然中计,侧过身体问蓝玉柳:“可乐是什么鹿?梅花鹿还是长颈鹿?肯德基是什么鸡?芦花鸡还是桂花鸡?真的比玉液琼浆还要好喝比龙肝凤髓还要好吃?”

“喝你个傻不拉几的黄花菜去吧,吃你个傻不拉几的黄花菜去吧。”蓝玉柳一运气掀翻黄花菜到地上,然后自己一翻身,骑到黄花菜的身上。

黄花菜气急,大骂蓝玉柳:“好你个柳树精,敢对姑奶奶耍小心眼?姑奶奶迟早扒了你的皮吃了你的肉!”

“哼,想扒我的皮?想吃我的肉?那我先扒了你的皮,吃了你的肉。”蓝玉柳说着从腰间抽出匕首要对黄花菜下手。

假鲁伯忙过来劝阻:“老板,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坏了大事,理她这个傻婆做什么?我们还是办大事要紧。”

“傻婆?我看她分明是装愣充傻,你没看到她想要谋害我吗?”蓝玉柳不解气。

假鲁伯继续劝:“她不是说了吗?是因为你害死了仙子,她没有玉液琼浆喝没有龙肝凤髓吃才记恨你,她就一吃货,你千万不要因为她而坏了自己的大事。”

“喂,老东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害死仙子?你喊她仙子?”蓝玉柳怒视假鲁伯。

假鲁伯忙点头哈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板,我这不是口误,口误嘛。我看你还是放了她吧,抓紧办正事要紧。”

“不行,她很有可能是獾八仙的人派来谋害我,我必须先杀了她。”蓝玉柳举起匕首。

假鲁伯急急劝解:“老板,你冷静想想,獾八仙的人即使想要派人谋害你,也得派个精明能干的人吧?怎么可能派她这样一个傻不拉几的大吃货来呢?”

“老东西,你才是傻不拉几呢,姑奶奶坐得正行得端,就是仙子派我来谋害她柳树精。柳树精,你要杀便杀,磨磨蹭蹭怕是连只鸡都不敢杀吧?”黄花菜以为蓝玉柳不敢真的杀她。

蓝玉柳手上匕首下落,一半截进黄花菜的屁股里,大声喝问:“说,到底是不是獾八仙的人派你来谋害我?”

“说说说,我说,我说,不是獾八仙的人派我来谋害你,是我实在是想喝玉液琼浆想得想疯了,想吃龙肝凤髓想得想疯了,就偷偷地从下水道爬进了老宅,想爬到主屋去找有没有玉液琼浆和龙肝凤髓留下?可刚爬到这里,你们两个进来了,我只得躺在地上不动,生怕被你们两个发现。”黄花菜一见蓝玉柳对她动真格,不得不竹洞倒豆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蓝玉柳手上的匕首用了用力,逼问黄花菜:“那你为什么要钳住我的双脚?为什么要压我在你身下?”

“我一开始不就说过了吗?以为你的脚也是一双玉脚,我想啃一啃。结果那么臭,我就来了气,再说是你害死的仙子,害得我没有玉液琼浆喝没有龙肝凤髓吃,我就想欺负一下你,出出气。”黄花菜老实回答。

蓝玉柳哭笑不得,想一匕首刺穿黄花菜的屁股,可她的臀部实在太肥厚,一把小小的匕首根本不可能对她的屁股产生什么影响,顶多就挠个痒。拔出匕首连一点血都不见,黄花菜摸了一下伤口,问蓝玉柳,是不是捉蚊子咬她了?蓝玉柳气急,举起匕首要刺黄花菜的哽嗓咽喉。黄花菜冷不丁来了一句:“柳树精你不会是来盗蓝玉埋在老宅的宝贝吧?”

“你说什么?”蓝玉柳惊诧,手上的匕首差点跌落。

黄花菜嬉笑:“果然是个柳氏大盗,还想骗我喝什么鹿吃什么鸡?你去死吧!”

“啊?”蓝玉柳还没有回过神来,黄花菜掀翻了她,一偏腿,反过来骑到蓝玉柳的身上,捡起地上的匕首就要对着蓝玉柳的心脏部位猛刺。

假鲁伯以闪电般的速度过去伸出双手,右手一点黄花菜脑后的风池穴,左手一捏黄花菜握匕首的腕关节,黄花菜手上匕首跌落,身子一栽歪,扑倒在蓝玉柳的身上。

蓝玉柳大喊:“快拖走她!”

“是。”假鲁伯挪黄花菜离开蓝玉柳的身体,然后拖着她出了老宅后门,一直拖她到大樟树下的竹棚边,过去敲了几下朱胖子住的竹棚门,自己隐于大樟树后面。待朱胖子出来发现黄花菜,拖她进竹棚,假鲁伯才转身返回老宅。

回到老宅,已经不见蓝玉柳的身影,假鲁伯也不在意,一边打呵欠一边走进主屋,边走边嘟囔:“哎哟哟,累死我也,困死我也。”

进了主屋厅堂,假鲁伯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头一仰,呼呼大睡,完全忘记蓝玉柳曾交待他回主屋后弄出点动静来。

蓝玉柳其实也已经不在乎假鲁伯是否弄出点动静来,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必须尽快找到当年蓝玉藏匿在老宅的那一批宝贝。

黄花菜冷不丁说蓝玉柳是来盗蓝玉埋在老宅的宝贝,令蓝玉柳大吃一惊,心想黄花菜一个大吃货怎么会知晓蓝玉在藏有宝贝?而更令蓝玉柳惊诧的是,黄花菜居然骂她果然是个柳氏大盗。

她怎么会知晓我本姓柳,而不是姓蓝?蓝玉柳待假鲁伯拖黄花菜出老宅之后,飞身跳进朱扇子的屋,摸进主卧,敲击了三下卧室内那个大橱柜的门。

大橱柜的门打开,从里面出来朱扇子,借着从窗户中透进的月光,蓝玉柳揪住朱扇子的衣领,上上下下打量了朱扇子好几遍,打量得朱扇子心中发毛,问蓝玉柳:“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难道会不明白吗?”蓝玉柳低声责问朱扇子。

朱扇子低声回答:“是你一定要叫我过来老宅协助你寻宝,我明白什么?”

“说,黄花菜怎么会知道我不姓蓝而是姓柳?还有,她一个大吃货怎么会知晓蓝玉在老宅藏有宝贝?”蓝玉柳责问的声音虽然很低,但透着浓重的杀气,朱扇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颤颤巍巍回答道:“这个我怎么会知晓?知道你不姓蓝本姓柳的又不只有我一个人,朱虎、斜眼婆都知晓。至于蓝玉在老宅藏有宝贝,大家私底下一直在传说。”

“朱虎已经被雷给劈死,斜眼婆已经疯了,怎么告诉黄花菜我不姓蓝本姓柳?”蓝玉柳还是认定是朱扇子出卖了自己。

朱扇子定了定神反问蓝玉柳:“到现在别人知道你不姓蓝本姓柳还重要吗?即使朱虎和斜眼婆没有透露出去这个,黄秋葵会查不出来吗?”

“黄秋葵?有可能,难不成她也知晓蓝玉在老宅藏有宝贝?”蓝玉柳松开朱扇子的衣领。

朱扇子整了整衣领没好气地回应蓝玉柳:“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大家私底下一直在传说,她黄秋葵生在老宅,能不听进去一些蓝玉在老宅藏有宝贝的事情吗?”

“你的意思是说黄秋葵心心念念想要拆迁老宅,并不是看中什么风水来为自己建什么大别墅?而是想通过拆迁来寻找蓝玉藏匿在老宅的宝贝?”蓝玉柳若有所思。

朱扇子回答:“拆迁了不是更好找吗?”

“嗯,我花了那么长时间费了那么多心思没有找到蓝玉藏在老宅的宝贝,看来确实只有拆迁才是找到宝贝的最好办法。”蓝玉柳坐到床上。

朱扇子过去坐到蓝玉柳的身边,涎笑着说:“反正老宅不可能拆迁,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找到蓝玉藏在老宅的宝贝,这大半夜的折腾下来,你也累了,我们还是一起好好歇一歇吧。”

“这辈子你休想再碰我一下,除非你帮我找到蓝玉藏在老宅的宝贝。”蓝玉柳用力打开朱扇子伸向她的那一双骨瘦如柴的手。

朱扇子缩回双手,讪讪笑道:“我不是早对你说过,帮忙总需要先付出代价,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帮你呢?”

“少来,说,你是不是有了眉目或者想到了更好的办法?”蓝玉柳缓和语气。

朱扇子凑近蓝玉柳狎昵的腔调说:“你总是这样蛮干怎么行呢?”

“那你说应该怎么干?”蓝玉柳没有推开朱扇子。

朱扇子凑得蓝玉柳更近,一张满是褶皱的老脸贴到蓝玉柳的脸上,嘴巴贴在蓝玉柳的耳边轻声调笑道:“我以前不是说过嘛,寻找蓝玉藏在老宅的宝贝跟我寻找你身上的宝贝一样,蛮干没有用,只能巧干加实干,嗯嗯……”

“讨厌,快说说怎么个巧干加实干?”蓝玉柳主动贴紧朱扇子。

朱扇子一边抚摸蓝玉柳一边猥琐的语调回答道:“巧干就是要巧妙地借用外部力量,实干就是朝着既定目标一直干下去,就和我们现在干的一个样。”

“真讨厌,你是不是说我们应该借用黄秋葵的力量?”蓝玉柳娇声问。

朱扇子喘着粗气回答:“就是啊,她的亲爹黄鼠狼可是从来没有停止过打地洞,还有她的亲娘黄豆酱也从来没有停止过拌豆酱,嘿嘿……”

“嗯哼,好好说话,黄鼠狼打什么地洞?黄豆酱拌什么豆酱?”蓝玉柳表现得无限娇羞。

朱扇子表现得无比强大,呼了一口大气调笑道:“黄鼠狼不就是擅长打地洞吗?从他爷爷老老黄鼠狼开始就一直偷偷摸摸在老宅地下打洞寻找蓝玉藏下的宝贝,黄豆酱拌东拌西拌关于蓝玉藏宝贝在老宅各种各样的传说,以期拌出一些线索来。”

“想不到黄鼠狼和黄豆酱那么有心机,哎哟,累死我了。”蓝玉柳呼了一口大气。

朱扇子满足地大笑:“他们地洞打得要命豆酱拌得要命,最后还不是都替我打了都替我拌了吗?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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