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郡王一步三回头,边跑,边观察身后的情况。
“得了得了!”被拽着一路狂奔的阁主终究是上了年纪,他实在是跑不动了。
只见他一把摔开平安郡王的手,平安郡王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阁主弓着腰,曲着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汗水将他有些发白的胡须黏在了一起。
“行了,没人追咱,咱跑什么啊!”阁主皱着眉头,此时倒是万分清醒。
“啊?”郡王爬了起来,站直了身体,喘着气,脸上一片红晕。
刚刚他只顾着跑,啥也没有反应过来。
对啊,没人追啊!咱们跑什么啊!
看着自己傻愣愣的儿子,阁主气不打一处来。他缓缓地站起身子,用力一挥手:“行了,行了,歇歇吧!”
这臭小子,连他妹妹十分之一的聪明劲都没有。
“那,咱们还救妹妹吗?”许是跑久了,郡王的大脑有些缺氧。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的。
“你傻啊!”阁主气懵了,“你觉得现在妹妹还需要你救吗?”
“啊,对……”郡王感觉自己眼冒金星了,“妹妹不需要我们救了……那我们这算……”
“算我们没有经验!”阁主一甩袖子,背着手,没有顾及自己的儿子,大踏步就往树林深处走。
“嗯……”郡王听后,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愣愣地向后倒去,发出“砰”的一声。
听到声响的阁主猛地一回头,看见已经倒在原地的高郡王,无奈地耸了耸肩。
好家伙,现在还得我个老头子给你运回去。
阁主边想着,边撸起袖子,扯住郡王的手臂就要往后拖。
费劲了半天,郡王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阁主一边使劲,一边抱怨道:
“好家伙,你也太脆皮了吧!”
早知道,当年不让你学文,让你像石屹灵一样学武多好!
阁主拖了半个时辰,结果,郡王的身体才移动了半里地。阁主忍不住在心里抱怨道:
小子,你真是又脆皮,又难移啊!
天空暗了下来,阁主决定先休息一下,再想些办法。
只见阁主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爱恨交加地望着面前的儿子。
只见郡王闭着大大的眼睛,鼻子均匀的呼吸,身体一动不动。
这小子,怎么那么像睡着了?
不远处传来铃铛声。
阁主一愣,这铃铛怎么那么耳熟——是思来姑娘!
阁主猛地站起身子,他挥舞着双臂向声音来源的方向高喊道:“思来姑娘,思来姑娘!我们在这边!”
好家伙,现在谁能看出这是曾经高高在上的阁主啊?
树林雾重,天空渐暗。好在夏思来五官敏锐,她同云生一起向着阁主的方向跑去。
云生四腿加速,铃铛猛烈摇晃,叮当作响。
“我在这儿……”阁主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暗自自责。
就是平时太端着了,这会儿求人帮忙都费劲啊!
夏思来在云生的指引下,来到了阁主的面前。
阁主看着夏思来,就像看见了救星,一双苍老的眼睛直直地发光。
“思来……”平时端惯的阁主,此时也不知道怎么求救。
夏思来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她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们家以前拿玄之当工具的事情,作为好闺蜜,她实在不能忍!
所以,她没有一口答应,反而抱住双臂,和云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们这回儿,后悔不?”夏思来问道。
“后悔……”阁主低下了头,“很后悔……我已经后悔很多年了……我们这次就是想去帮宁儿救石寺丞的……”
“当真?”夏思来皱紧了眉头。想到二人让自己独自上山找善渊法师,就对二人的动机心存疑虑。
“姐姐,是真的。”猫形的云生开口说话了,着实吓了阁主一跳。
只见阁主瞪大了眼睛,指着云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猫……”
“他是我弟弟。”夏思来淡淡地说道。她些许是跟玄之待久了,是懂得怎么一语致命的。
“啊!”阁主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地懵着。
也辛苦他一把年纪,还要知道经历这些经验范围之外的事情。
“只是,”猫形的云生抵挡不住猫的本能,一边舔着毛,一边说道,“他们一直不敢动作而已……”
“这样啊……”夏思来装作为难的样子摸了摸下巴,好像终于下了决心一般,“那我救你吧!”
“好咧,谢谢啊……”阁主一边说,一边向后倒去。
没办法,猫咪开口说话,对他的刺激太大了。
夏思来耸了耸肩,对着云生说:“那咱们动手吧!”
云生点了点头。他作为玄之的开门弟子,运用法术已经越来越熟练了。
只见他四脚着地,毛发直立,唤来一阵狂风,将四人带离了那里。
在一片轻松的天空下,树自在地摆着枝丫,风欢乐地卷起雪花。
快过年了,怕只有总想搞事的高郡王和老高郡王过得忧心忡忡。
在阴暗的地宫里,高郡王总算醒了过来。
见他一醒,老高郡王又上来给了他两脚:
“你这败家玩意儿!就因为你,我整个王府都没有了!”
可是高郡王此时并不慌张,更别提内疚了,他捂着胸口,慢慢地站起身子,对老高郡王说道:
“到底是谁败家!我劝你走正道,你走了吗!好好的,不搞这些歪门邪道,咱们家能过成这个狗样!”
老高郡王见高郡王顶嘴,更是气从中来,他拿出自己的万能句式:
“我这些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你的未来!我是你爹,你这样说话实在太伤我的心了!我跟你说,现在必须给我找多几名好的女子,我要炼药!你再不给我找,我就不给你白色药丸了!”
哼……高郡王内心对老高郡王及其不齿!可是,没有白色药丸,他就活不下去了……
无力改变,却又深知其害。高郡王心里的难受谁都无法知晓。
真是够了……高郡王有时真想结束这一切。
“你还不去!”老高郡王对刚刚康复的高郡王怒吼道,仿佛他养的不是一个儿子,而是一个仆从,一个奴隶,一样工具。
“是……”高郡王咬牙切齿地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