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婉还想默默吃瓜呢，没想到吃到自己头上来了。
“你跟柳大小姐还订着婚呢吧，季爷爷说的对象应该是柳小姐。”唐思婉一本正经提醒他。
季秋白盯着眼前这个女人，她未施粉黛的脸上没有情绪，没有一丝醋意，低头认真切着牛排。
“爷爷，既然你现在也回国了，柳家人现在也都还在国内，咱们就把这事给了结了。”季秋白急切又小心翼翼地建议，“当时怎么提的订婚，咱们就怎么再提一次退婚。您看可以吗？”
“以什么理由退婚，退婚之后呢？”
季子良的眼皮好像很沉重，很疲惫，抬眼看着这个随心所欲的年轻人。
“爷爷，首先订婚之初就没有获得我的同意，可能对您和家族来讲，我的同意不重要，但是对于我个人来讲，我还没有伟大到要为了家族牺牲我自己一生的幸福。”
“我已经找到我想要追寻的幸福了，如果还继续之前的这场‘闹剧’，对谁都不公平。”
“跟柳家的合作我也叫停了，理论上我们没有占他们任何便宜。如果可以，我觉得应该尊重事实，也将寻找真爱的机会还给我们。”
这一段宣告，唐思婉听得身上起鸡皮疙瘩。
「你家族的未来都压在我一个弱女子身上，这个福气谁想要谁要。」
唐思婉心里的不悦虽然没有说出来，也没逃过老姜的毒辣的眼睛。
“秋白，我可以安排两家人坐在一起正式把婚退了，季氏的未来你准备怎么规划，你之前说自己去研发人工智能，能行吗？”虽然问的是季秋白，季子良却把脸对着唐思婉。
“婉婉已经做出了雏形，我相信她可以做出超越柳叶的人工智能。”
“今天已经1号了，柳叶的发布会是在15号。”季爷爷的声音虽然温和，却让人压力陡增。
“那我走？”唐思婉放下刀叉，“我还是赶紧回去继续工作吧。”
“爷爷，你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季秋白拉着唐思婉，怪爷爷句句戳人心窝子。
“如果你能在一周内开发出新的人工智能，我就认你这个孙儿媳妇。这个诱惑够大吗？”
季爷爷使劲盯着唐思婉，好像看得越用劲，就越能逼出自己想要的结果，或者说承诺。
而季秋白听到孙儿媳妇这几个字，也偷偷瞄唐思婉的反应。
这特么哪来的普信爷爷，唐思婉腾地上火了，想了想自己曾经的债务都是面前两位爷给垫付的，气也就无处可撒。
“季爷爷，我感谢季家曾经救我于危难，我一定尽我所能，但是孙儿媳妇这件事，就算您认可了，我也还没认可，我也有选择权呐，而不是只能被选择。”
季氏唯一继承人的妻子，这是多少妙龄女子梦寐以求的，放在唐思婉面前的这个机会，那可不是女子光靠自己妙龄就有能力抓住的。
可是唐思婉有这个能力啊，她拒绝了这个机会，很明显，那就是她真的不想。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回去工作了。”唐思婉起身就要告辞了。
季秋白也不挽留了，爷爷本意也许是助攻？效果却是扫兴……
“爷爷，是我在追婉婉，她能不能看上我还是未知，您这样跟她说，多冒昧啊！”
“怎么，心疼了？”季子良看着眼前的恋爱脑孙儿，真是跟他爸一个模样。
“如果季氏黄了，你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这一句戳到季秋白痛点了，季秋白怔怔看着爷爷：“爷爷，您要是想自己吃饭可以不邀请我们的……”
“我也吃饱了，我先回去工作了。”
季子良点点头，摆摆手。
季秋白正要走出餐厅，又折返回来，“服务员，打包！再打包两个甜点！”
回到办公室，季秋白提着好吃的，对心瓷比了个嘘，径自敲门进了唐思婉办公室。
“婉婉，再吃点吧，你肯定没吃饱。”
“我吃饱了，你不用管我。”唐思婉也说不上是在赌气，就是没有食欲了。
“你在我面前就做你自己，我知道你的食量，那点肉，不够你塞牙缝的。”季秋白也算是直男天花板了。
“噗嗤！”唐思婉没忍住笑出来，“那我牙缝也够大的！”
之前两人之间莫名的紧张气氛缓和了不少。
“我最喜欢看我婉婉笑，我想要你一直这么笑。”
唐思婉打开袋子，两个人在办公桌上扫光了两大块牛排，一盒子大虾，两个杏仁豆腐。
吃饱了，心情愉悦。
“这才是我的婉婉！”
季秋白拿起纸巾，擦掉唐思婉嘴角的黑椒汁。
“爷爷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他大概是想起了我的爸爸。”
“我妈妈是个普通的舞蹈老师，我爷爷也不认可我妈妈，骂我爸爸是个恋爱脑难成大事，我爸爸一气之下跟我妈妈私奔了，后来有了我，妈妈产后抑郁，爸爸把我送到爷爷身边，带我妈妈一直旅居到各处散心。”季秋白语气平静，眼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我算是爷爷带大的，我知道他心里也挂念着我的父母，可是我父母一直下落不明，不知道在世界的哪个角落。”
唐思婉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认识了那么多年，却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故事。
男人真的很不愿意袒露自己的脆弱啊。很心疼他，好歹自己算是在父母的爱中长大，而他，那么小就没有父母的陪伴。
“我可以理解我的爷爷，他曾经承担了所有，现在有点累了，他只有我了。”
季秋白眼眸下垂，真情流露。
“秋白，其实我们这个人工智能知心人已经是一个成熟的人工智能了。只是我还有点犹豫，我想探索它能力的边界在哪里，让它面世，是否是一个危险的事情，这些我也说不好。”
“我明白，我绝对相信你的判断。你也不要有任何压力，如果最后你决定不要公开知心人，我也全盘接受，大不了，就是从头再来。”
季秋白揉了揉唐思婉的头发，“你先忙，晚上带你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