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秦川的脑海中全是那幅星空冥想图的画面。
机械的下班，回到家中，他依旧是一副神游物外的表情。
一只手抓住秦川的下巴，将他的头拧向一边。
秦川茫然的看着秦慕光，“.....嗯？.....姐，你要干嘛？”
“我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让我愚蠢的弟弟这么烦心。”
“我没......”秦川下意识的想要安抚秦慕光。
“别敷衍我。”
向来顺着秦川的秦慕光罕见的严肃起来，“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有什么心事能瞒过我？快说！”
面对秦慕光的逼问，秦川愣了愣，随即缓缓低下脑袋，不想将自己的无助呈现在她的面前。
“我.....我现在.....太弱小了,...什么也保护不了，找不回...老爷子，也治不好.....你的病。”
看着秦川语无伦次的样子，秦慕光感到一阵心疼，双手放在他的脑袋上，撸毛般一阵猛搓。
“为什么你要自责，这些明明不是小川的问题，你是不是在怪姐姐生病，拖累了你。”
“不是，我没有......”
闻言秦川心中一惊,担心秦慕光多想，他也顾不上其他，猛地抬头就要解释。
可他一抬头，就对上了秦慕光那充满笑意的眼神。
“姐，你又胡说！”秦川赌气似的，顶了顶还在头上猛搓的双手。
秦慕光有些恍然的看着这一幕，自从老爷子走后，秦川越发沉默寡言，生活的艰难让这个少年，多久没有展露出这样孩子气的一面了
“我不这么这么说，我愚蠢的弟弟还不知道要把事情憋在心里多久，姐姐是外人吗，你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
“.......”
“姐姐可能帮不上你什么忙，但至少你告诉了我，也能有个人帮你参考一下，你当你是前时代的煤气罐吗，什么都憋在心里？”
说着，秦慕光双手放在秦川脸颊上，左右揉搓起来，“来，让我看看你这个小煤气罐有多能装。”
“唔......姐，你......放手。”
好不容易挣脱了秦慕光的魔爪，秦川揉着发红的双腮，埋怨道，“知道了，知道了，姐你别老动手动脚的。”
“我还没嫌弃你这小煤气罐呢，你到嫌弃上我了。”秦慕光不忿的撇了撇嘴。
“姐....那我问你个事，你帮我参考一下呗。”
“我很乐意听哦。”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明知道一些人带着未知的目的接近我，可他们手里有我无法拒绝的条件，我该怎么办？”
听着秦川自欺欺人的说法，秦慕光眉头一皱。
随即秦慕光低头看向秦川，少年的表情淹没于阴影中中，只有双眼中充斥着强烈的渴望。
秦慕光的表情逐渐凝重了起来，“小川，到底发生了什么，跟我说实话！”
面对自家姐姐的质问，秦川无奈，只能一五一十的给她汇报了今天的事情。
听着秦川的描述，秦慕光低头沉思，犹豫了片刻才开口道，“谈判。”
“嗯，姐你是什么意思？”
秦慕光似乎并不满意秦川的反应，带着嫌弃的继续说道。
“对方主动找你，说明在他们有求于你，你也是关心则乱，不仅没占据主动，反而自乱阵脚！”
说着她抬手敲了敲秦川的脑袋，“忘了爷爷怎么教你的了？越是优秀的猎人，越要擅长控制自己的欲望，只有猎物才会被自己的欲望左右。”
“那...现在我该怎么办？”秦川忍不住追问。
“那就顺势以退为进，小川你就咬紧不答应这个交易，看对方什么反应。”边说着，秦慕光眼中露出尽在掌握的神色，“如果对方的目标真的是你，那反而你退的越多，对方暴露跟脚的可能越大。”
秦川看着自家姐姐越说越兴奋的表情，愣愣的发呆。
“啪！”秦慕光又敲了秦川一下，“别发呆，好好听我说。”
“等到对方忍不住露了马脚，就轮到你反咬一口，狠狠撕下他们一口肉。”秦慕光对弟弟被算计十分不满，琼鼻一皱，“欺负我弟弟年纪小不懂事，真当我老秦家人是泥捏的不成。”
“那....那要是我一退，对方也不想做这个交易了怎么办？”看着自家姐姐意气风发的样子，秦川弱弱的问了一句。
“那不是正合我意！”
“嗯.....啊？”秦川一脸的茫然。
“这种风险未知的任务，你不去做我才高兴！”秦慕光轻轻顺了顺秦川的头发。
“小川你有变强的欲望我很高兴，这样你能更好的保护你自己，可我更希望看到.......是我的弟弟能每天平平安安的回家，小川你明白吗？”
对上了秦慕光充满担忧的眼神，秦川心虚的偏了偏脑袋。
“我....我知道了，会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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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退为进吗？”
酒吧内，擦拭着手中的调酒壶，秦川不断复盘着昨晚的对话，“你们算计我，就别怪我撕一口肉下来了！”
“叮。”
酒吧门铃响起，老陈和雷管二人先后进入酒吧。
一进门，老陈就察觉到气氛不对，“雷管儿，这小子看我们的眼神不妙啊。”，感受着秦川如同孤狼般锐利的视线，老陈压低声音道。
同样有所察觉的雷管，只是默默向老陈摇了摇头，“先按计划走，尽量不要节外生枝。”
“哈哈哈，秦小哥我们又见面了，怎么样，考虑的如何了？”
老陈再次挂上了一脸憨笑，似乎笃定秦川无法拒绝他们。
“很遗憾，清道夫里并没有人想要接取这个任务，看来我们的交易无法顺利进行呢。”
“哈哈，合作愉.....什么？秦小哥你要拒绝！”老陈脸上满是错愕的神情，他想不通这桩十拿九稳的交易怎么会失败。
“果然....”雷管对此似乎早有预料，“往后站，脑子里都是肌肉的家伙不适合谈判。”
老陈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狗腿子的做了个请的动作，“嘿嘿，雷管儿你来你来。”
吧台前，秦川与雷管都没有着急开口。
雷管掏出一盒香烟，给自己点上一支，又向秦川伸手。
“秦川是吗，来一根吗？”
“不了，既然生意谈不成，我就不多留二位了。”
“别急嘛，这桩生意谈不成，我们换一桩再谈就是。”雷管深吸一口香烟，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秦川。
“原定报酬不变，再加上一剂体能强化药剂，换你这位联络人和我们走一趟如何？”
“体能强化剂？”秦川疑惑的重复了一遍。
“针对未能成为升格者的普通人类研发，能够有效提高使用者的细胞活力，延长寿命。”，雷管不紧不慢的解释道，“怎么样，有兴趣和我们合作了吗？”
秦川心中一惊，如果这种药剂真有雷管说的效果，对于秦慕光的枯鳞病是否会有奇效！
对方新增的筹码，无疑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此刻秦川的心中，对于这桩交易已经势在必得，但又回想起秦慕光的话，还是谨慎的选择了以退为进的做法。
秦川脸上挂起笑容，“二位看来诚意满满，只是很可惜，工作脱不开身，我得拒绝二位了。”
“你这.....”老陈着急上火刚想开口，就被雷管拦了下来。
虽然再度被拒绝，但雷管看向秦川的眼神里，似乎带上了一份欣赏。
“我很好奇你拒绝我们的原因，不知道秦小哥能不能讲讲。”
“......风险与回报不成正比。”
闻言，雷管一副了然的神色，示意秦川继续说下去。
“我承认你们给出了一个我几乎无法拒绝的报酬，但下城区有自己的规矩，有命拿到手里的，才叫自己的东西。”
说着，秦川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雷管二人，继续道，“你们的任务，风险未知，目的未知，摆明了就是冲着我来的，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报酬是整个巢都城，只要任务中我死了，你们就是空手套白狼。”
酒吧内沉默了片刻，老陈与雷管却是同时笑了起来。
“不错不错，不枉费我们演这一场。”原本还在憨笑的老陈话风一转，“虽然拖的时间长了点，但没有直接答应我们，也算没被冲昏头，你小子有点意思。”
说着，老陈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封，连同一管翠绿色的药剂推向秦川。
“很冷静，算是完成了秦老先生的测试，既然如此，我们自然要给出一份你无法拒绝的报酬，这体能强化剂就是交易的订金了。”
“.....秦谰言.....老爷子！”
看着信封上的落款，秦川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