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跟他的情感可以重新来过,那我的曾经呢?我跟他遇见之前的十八年的人生呢?我那些平凡的、却也偶尔会感受到小快乐的人生,就要全部清空、当做没有存在过吗?
我是苏婉,我不想当其他人的替身,是因为我不想成为其他人,可我也不想失去所有的曾经,让自己成为一张白纸。
一路上,白重都没有醒。
他的呼吸一直很平稳,似乎看起来就是在简单地安睡。我虽然心中有怀疑,却也不能做什么,轿子走了一路,走到后面我自己也有了些困意,已经昏昏欲睡了。
然而就在此时,我心底忽然响起了白槐的声音,“婉姐姐,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我一下子困意就散了很多,回应道,“我听得见,怎么了?”
“婉姐姐,白君不应该睡到这个时候的,他似乎被人施加了法术,才会直到现在都一直沉睡。”白槐的声音很严肃。
我听完后先是一愣,紧接着一阵无名火从心底窜起来,还能是谁干的?除了白澜还能有谁?!
不用想我都知道,他这么做肯定是为了防止白重苏醒之后闹起来,而且还方便把我拐回大兴安岭!
我压着怒气问白槐,“这个法术是白澜干的,对不对?”
白槐没有吭声,我又问,“这个法术对他有什么影响吗?他的伤到底怎么样?在阴山还拖延了两天,会不会有事儿?”
白槐回答说,“婉姐姐,白君上山时没有叫上我跟姐姐,也是我们跟白君联系不上之后,我们才兵分两路,我姐姐回了小兴安岭,而我则来了阴山这边。”
“我赶来时一直被困在阴山脚下,听说白澜大人过来了,而直到昨天才跟着抬轿子的队伍上山来,找机会见了白君一面。”
“白君身上的伤……是很重,而且是内伤,身上有被白澜大人做过简单处理的痕迹。”白槐说道。
“伤的很重?!伤的很重不是应该立刻治疗吗?白澜为什么能耐得住性子让他在阴山停留两天?!他不是向来最心疼自己的弟弟吗?”我被气得呼吸不稳。
白槐沉默了一下,然后回答说,“白君身上的伤虽然重,但是却不至于要了命,而且那些伤多是内伤,留在阴山不好处理,反而会容易阴气入体,白澜大人没有第一时间彻底治疗,有这方面原因。”
“至于停留两天……”白槐顿了顿,似乎苦笑了一声,“我来的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而且我向来不太懂很多弯弯绕绕。但是另外一件事,婉姐姐,我们这些动物仙修炼,谁都受过很多苦,白澜大人一定不会让白君死,但是受些伤痛,我们都没有多矫情。”
我咬着牙,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回答白槐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还能做什么,我现在要掀开帘子跟白澜对峙?我们走的路本就不是寻常路,我这种凡人怎么可能掀开帘子去看外面,唯一能做的,只是带着着一肚子火慢慢前往大兴安岭。
我最终对白槐说,“我知道了。”
我低头看着白重的侧脸,也许换个角度想,某种程度上白重这样睡着,身体上的痛苦也会少些。
午夜的时候,我们终于抵达了大兴安岭,我在轿子里坐得浑身酸痛,白澜掀开帘子请我下去,说已经给我安排好了住处,马上也会有其他人带走白重,正式给他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