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吻只是蜻蜓点水了一下,在他的侧脸上轻轻啄了一下,白重瞳孔骤缩,连呼吸都在那一瞬间滞了一下,“你……!”
我勾起了嘴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忽然之间觉得这种趁他失忆捉弄他的感觉特别好玩,“我?我怎么?我还亲不得你了?”
白重抬手摸了一把侧脸,“你……你这是做什么?!”
“不做什么啊。”我理所当然地说,“只是看看这样能不能让你想起来点什么,怎样?能回忆起一些有关我的事儿吗?”
白重目光闪躲,“没有,什么都没想起来。”
“真的?”我一看他这个反应,就知道他心口不一,而且我忽然之间想起来另外一桩事。
如果白重只是没有了这一年来的记忆……那他现在是记得一百年前的事儿的。
也就是说现在的他,完全是没遇见我之前的样子,他经历了一百年前我替他挡劫那件事,而且这件事变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直到后来又遇见了我,甚至在我灵魂出窍之前他都未曾认为我就是当年那个替他挡劫,还在大兴安岭的小草屋中住了三个月的女子。
那么刚刚他转醒的时候,看见我这张脸,一定是愕然更多,他惊讶于我这张脸,心中的疑惑还没有找到答案。
白柳和白槐或许未必会对他解释这么多,这些话应该由我来说。
“有一件事,白柳和白槐刚刚应该没来得及对你说。”我开口说道,“我不光这张脸长得像一百年前那个替你挡劫的女人,我本人就是她的转世。”
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我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为什么的时候,白重的脸色竟然瞬间冷了下来,“我警告你,不要在我面前对这件事信口开河!”
我愣住了,我没有想到在白柳和白槐已经对他解释过我的身份之后,我提这件事还会让他的反应这样大。
“你听我慢慢说,你失忆了,而且恰好是这一年来的关于我的所有记忆,这之间发生了很多事,一时半会儿很难讲完和捋顺清楚,我……”
我话还没说完,白重冷冷地打断我,“白柳和白槐从小被我带上小兴安岭,我相信她们心里清楚我是她们永远的主人,因此我知道我失忆了这件事是个事实,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会儿你对我说什么全都是正确的。”
“我们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我会自己去判断,用不着你现在多嘴解释。”他一挥袖转身便走,“你也不过是怀着蛇胎的凡人,又恰好是这张脸,如何能知道一百年前的事情。”
局面变成这样,好像只是我那一句话的事情。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发愣,如果我知道这个时候提起一百年前的事情会让他瞬间翻脸,我当然不会去做。
很久之前,白槐对我说过,因为一百年前的事情,白重身上有不可触碰的逆鳞,刚刚他的反应更加印证了这一点。
白重,其实如果你注定要失忆一次,我更希望你的记忆能够停留在一百年前,那件事发生之前。
因为现在的我还没有见过一百年前那个更加意气风发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