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热闹的像赵本山出场了的春晚,娄余年和江祁走进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繁华的晃了眼睛。
“……”什么今晚八点档情感栏目啊。
一个看着穿金戴银但现在披头散发,看着狼狈的女人扯着娄山关的袖口,而娄山关脸色黑得像乌云压顶。
“是你说好了等那个病女人死了就把我接进娄家家门的!”
“娄山关你嘴里到底哪句话是真话!?我到底是你的什么!!!”
女人声音尖锐,语气格外愤恨。
漂亮的红色美甲直奔着娄山关的脸抓去,但在半路就被他给擒住了。
然后他恶狠狠地瞪着这个女人,朝她近了一步,在女人耳边说了什么。
女人骤然悄了声息。
娄余年乐得看热闹,领着江祁一起走在柜台里,跟旁边俨然看热闹看上头的前台女孩要了把瓜子。
前台头也不转,把瓜子递过去,还附赠了一把花生。
“现在什么情况?”娄余年也顺着她的动作,扒开花生皮问前台。
“ze个蓝的,就盛世那边老总娄山关,外面招蜂引蝶,四处开花!被咱小余总给抖落出去了,这段前言你总知道的伐。”
娄余年一听这段不太熟悉但特别亲切的方言,应该是把她以为成是公司哪个同事了…
“那肯定知道嘚。”娄余年配合着。
“诶!不得了嘞,他今天来找我们小余总茬!正和我理论,要往里面闯呢,这个女人就冲过来了抓着他的胳膊找他要个交代咯!”
“没啥子意思嘚,说来说去其实就是俩人都睡过咯,床上娄山关画了几个让她上位当豪门太太的大饼,她居然全当真咯,这眼看着娄山关的正经太太没了,就想上位嘞。”
前台女孩讲的绘声绘色、口音亲切,娄余年平然生出自己现在坐在村口的砖头上的感觉。
“要我说,男人在床上说滴话,就没一句真话。都是饼!”
娄余年深感认同,重重地点点头
“是的嘞。”
完全忘了前两天刚出了表白风波的江祁还在旁边。
……
“我说喜欢你不是在床上说的。”
“喜欢你是真话。真的。”
他忽然开口,完美的践行了季北芜提出的第二套攻略[你的脸不好使证明你不够努力,你用你的脸冲小余年打直球,我不信哪个人不沦陷]。
前台小姑娘吓了一跳,嗖地转头,看见江祁神色认真的,不看八卦看着旁边陪她吃瓜的女孩。再定睛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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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旁边的吃瓜女孩啊!那可是我在云余未来的职业生涯!
我对着我的顶顶顶顶头上司!给她讲她便宜爹的八卦!
我玩忽职守上班吃瓜嗑瓜子!
自己嗑瓜子就算了。我还给我老板递了一把…
还送了把花生……
老板能不能冲着花生放我一把。。。
啊!老板和江总真好嗑啊…
老板耳朵红了,嘿嘿,江总脸冰冰的原来走的是直球路数啊。
好甜哦……
但工作凉凉的。
娄山关那边的人刚好把那个女人制裁住,才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那个被保镖抓着的女人和他面色都沉沉的。
一个依旧破口大骂,一个一言不发。
前台女孩本来打算向娄余年更正常的把情况说明一下的,不过纵使她爱吃瓜胆子大现在被几个保镖恶狠狠地盯着也完全不敢张嘴了。
“好雅兴,大早上玩的是什么,室外扮演play吗?父亲您真会玩,宝刀不老呀。”
娄余年弯弯眼尾,眼睛笑的像一弯月亮,只是月亮尖尖锋利的要命。
“混账!外界随便一点挑拨离间的手段你就当真,你能成什么大器!”
这个女人必定是有人怂恿来找娄山关的,不然量她有多大胆子也不可能一点脸面不要,还毫无缘由地跑来娄余年这里找娄山关。
他们父女不合,云余执行总裁的名号娄山关也才知道不久,更别说这些想靠卖身上位的可怜女人,哪怕去盛世集团找娄山关都总好过来云余。
不过这个女人嘴里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真话,说不准他也曾带着这个女人,趁着她和妈妈都不在的时候在他们的家里欢愉。
然后在欢愉中调笑几句妈妈。
“哎呀,挑拨离间的手段啊。我以为我和父亲您之间,已经离间到根本不需要人挑拨了。”
说罢眼神又转向被保镖抓着的披头散发的女人身上,娄余年迈步靠近这个女人,帮她把头发顺了顺露出来好看但狼狈不堪的脸
“姐姐~与其相信我的便宜父亲能放过你,不如相信我和那个派你来的人愿意救你。”
“回家!少在外面给我丢人!”
她刚抚上那个女人的脸,娄山关便上前狠狠抓着娄余年的手腕往外走。
“娄总好威风,在外乖哄女人,在家对着女儿恶语相向。”
周边的气候愈来愈冷,娄山关这里风雨交加乌云密布,江祁脸上一片冷风寒冰。
他们对峙着,来来往往的人路过都忍不住回头多看两眼。
娄余年冷笑了一声,回头呼唤前台的小姑娘“蔡蔡,下次叫保安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人都轰出去就好了。不用顾虑其他的。”
“父亲以为这个女人敢来这里会没什么人指使吗?您不妨猜猜……”
“现在草丛里藏着几个等头条的狗仔。”
她今天扎着高马尾和定制的得体灰色西装映衬着显得格外干练,语气柔和的和蔡蔡交代完又假笑着和娄山关说。
蔡蔡慌乱中急忙点点头,来不及崇拜总裁就赶忙用座机又联系了一遍安保。
“老娄总是年龄大了?身体不好了?脑子也不中用了?”
“以前都是怕我回家打扰你和阿姨们的情事,这两天都催开我回家了。”
“赶明我就让江祁给您买点补品寄回家。”
她的脸色看向娄山关的时候骤然降温,和江祁并肩站着像一个高矮不平设计感极佳的双开门冰箱。
娄山关脸色也黑的发绿,他本可以以所谓父亲的威严来压着娄余年的,但江祁在旁边,这个在宛城现如今商圈几乎要只手遮天的大爷站在娄余年旁边。
他可以有父亲的威严,却不能对江祁摆脸子。
不光娄山关意识到现在自己劣势产生的原因,娄余年也知道江祁这个靠山她选对了也赌对了。
所以她也没多计较大靠山不知何时放在她头顶的手,像乖哄小动物一样揉了揉她的发顶。
她知道,依仗着江祁今天依旧可以不跟娄山关走,躲这一劫。但是没必要。
她也像个小猫一样摇了摇头试图甩开放在自己头顶的大手“娄总这么多年第一次亲自接我回家,走吧。”
没甩掉,再试试。
保安有着娄山关的默许,很快就驱走了所有保镖,正在犹豫是否应该同样的推走娄山关时她突然开口。
没纠缠下去,看着娄山关虚伪地和江祁道别以后她坐上了久违的回“家”的车。
自她跑走后娄山关也忙的脚不离地,娄家的别墅也就很久没人居住过。
早些年院子里妈妈安顿人照顾的花草早枯的像干木了,只剩下一棵长得粗壮的柳树还绿茵茵着。
和娄山关共车的一路她都没讲话,只有自己不断树威得父亲说个没完。
话术简单,跟她能猜想到的话没差。
先诉说养育之恩,
再表达丧妻之痛和她丧母同痛,
最后痛斥她处事不当。
讲话流畅、逻辑清晰,但其实都是在放屁。
他可能会有一丝丧妻之痛,但怎么能和她同痛。他怎么有资格。
不论是担心媒体还是忧虑江祁,娄山关能做的也只有口头教育娄余年了。
娄余年也就这样,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娄山关自知讲得没人听,都是在自讨没趣。于是记起在儿童帐篷里发现蜷缩起来的娄余年的那天。
骤然间,那个躲在屋子里不敢张嘴的小女孩——他的亲生女儿,已经长得伶牙利嘴。
也像她妈妈一样,难掌握。
娄山关暗暗的感慨,又暗暗地恨。
恨一切无法掌控的。
恨这些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