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让杜涛进去,一个人跟着寓言走进院子。
“姑姑,你别哭了,我带人来帮你。”寓言冲着屋里喊。
他这么一说,屋里的哭声果然停了。
寓言拉着我进屋,指着角落里的黑影说:“你看,你儿子就在那里。”
我看过去的时候,角落里的黑影也抬起头,跟我的目光撞上,我惊愕不已。
竟然是红花村的鬼胎。
鬼胎原本充满了希冀,一看清我的脸,脸色立即沉了下去,咬牙说:“寓言,你找错人了,她不是我娘。”
寓言看看我,又扭头看看他,挠挠头,疑惑道:“不应该呀,她就是你娘,你就是她儿子。”
我揪住寓言的领子,“你怎么知道的?”
他指着自己的眼睛,“我看出来的。”
说完,他撅起嘴,小声嘀咕:“难道是我看错了?”
“这么纠结干啥,你再好好看看不就行了?”我说。
寓言摇头,“这本是天机,我是不能看的,之前是咕咕就要死了,我机缘巧合看了出来。”
他刚说完,院外突然响起一声尖叫,哐当一声,杜涛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脸色惨白。
“鬼……鬼……外面。”他头上都是冷汗,指着院外,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往外一看,院外挤满了黑影,密密麻麻的。
我刚想往外走,就从院外吹进来一阵阴风,卷着纸钱。
诡异的是,当风停下后,那些纸钱落到地上看着竟然跟小径似的。
“纸钱铺路!”
寓言凑到我身边,说话时声音都在抖。
话音刚落,就从墙角和院子里的柴火堆里钻出来好几只老鼠,它们哆哆嗦嗦的爬到院门口,趴在地上。
“鼠拜官。”寓言害怕极了,紧紧地抓着我的衣角。
我的心也提了起来。
院外突然安静下来,那些黑影直挺挺的站着,齐齐扭头往左看。
我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往这院子来的路空荡荡的,啥都没有。
刚要松口气,唢呐声突兀的响起,沙哑尖锐,彷如厉鬼哭泣。
“哀乐开路。”
鬼胎不知啥时候走到我身后,脸色惨白,魂体有些发虚,“纸钱铺路、鼠拜官、哀乐开路、万鬼临门,这是地下大人物出行的仪仗。”
他脸色很难看,苦笑着说:“看来他们是狠下心要抓我回去。”
我看向他,“他们真是冲你来的?”
“嗯,他们要抓我回黄泉。”他冷声说。
我蹲下,看着他的眼睛说:“饶夜炀呢?”
鬼胎目光一缩,“你怎么认识我爹?”
“你别管我怎么认识,他眼下在什么地方?”我问。
“我不知道,他把我从红花村带出来后,就把我安置在一处荒坟,后来寓言路过,我们两个成了朋友,我就跟着他出来玩,没想到会碰上那个用金符的女人。”鬼胎解释说。
“来了!”寓言抱住我的胳膊,指着外面。
一顶红布小轿无声无息的出现院门口。
杜涛从后院跑进来,面如死灰,“外面全被厉鬼围住了,出不去。”
我看了眼时间,咬牙说:“我出去盯着,无论发生任何事你们都不要出门,现在已经两点多,只要熬到天亮就没事了。”
“我跟你一起。”杜涛说。
“你留在屋里照顾他们,他们虽然当了不少年的鬼,但还是个小孩子。”我掏出一沓黄符塞给杜涛,转身出屋,把屋门关上,又在上面拍了一张黄符。
半关的院门晃晃悠悠的打开,红布小轿里传出一道声音:“好久不见,石晓晓。”
我心里陡然一沉,“饶雪宁?”
“是我,没想到你还有脸出来。”她讥讽道:“身败名裂,被学校开除,成了别人眼中的疯子,你竟然还有脸从精神病院出来。”